鲁文疑问,“陛下不追击林丹汗了吗?”

“不追了,让祖大寿和曹文诏去追吧!咱们大多都是步兵,哪能追得上他们,你看,”朱由校指着这片战场说,“这场仗咱们都没赶上,还指望着追他们四条腿的嘛!”

鲁文的火枪兵们开始了打扫战场,他们一部分救助受伤的士兵,一部分挖一座座大坑,将战死的将士掩埋。

林丹汗的数万大军溃散的七零八落,祖大寿和曹文诏对小兵小卒根本不感兴趣,只要不挡道和阻击他们的散落察哈尔兵,一律放过,只追击林丹汗。

林丹汗带着少数的人马逃奔,身后传来的是明军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慑的他们连大旗都丢下,林丹汗褪去冠服,换上了普通士兵的盔甲,耖图台极跟在大汗身后,断断续续的阻击,为大汗争取逃跑的时间,他的人是越打越少,毕勒贡、图克里克不知去向。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贵英恰和衮楚克身上了,希望他们快点赶过来救驾。

在河西二十里,到处是宁静祥和,两人及十多千户长围坐在在一起喝马奶酒、吃烤肉,逍遥快活着,他们坚信林丹汗首战成功,作为后备力量的他们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就在这里与众头领喝酒吃肉,手底下的士兵们也都聚集在一起吃肉谈天说地。

正在他们兴致的时候,一骑飞速驰来,贵英恰、衮楚克望了一眼,互视而笑,以为是大汗大胜,特派人来报捷。

自信满满的两人和千户长们,嬉笑间没有一丝的紧迫和危机感,心想着可以回察汉浩特,不用在草原露宿了。

信使急速驰来,神色严肃紧张,不等马停下来,便一个跳翻身的动作下马,贵英恰和衮楚克等人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瞬间绷紧,笑声也戛然而止。

信使神色慌张的向两人禀报,“两位将军,大汗命你们速带兵接应。”

两人惊愣,摔掉手中的酒袋和肉,跳起来急问:“怎么回事?”

“我们中了明军的诡计,抓住的皇帝是假的,中了他们的伏击,大汗溃败,正向你们方向而来,命我通知两位将军,速率军阻击明军的追击,接应大汗。”

贵英恰、衮楚克两人的脑袋“轰”的一声懵了。

“拿上你们的刀,骑上你们的战马,跟我走!”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拿起马鞭和大刀,对着千户和逍遥的士兵们一边叫骂,一边踢着他们的屁股催促,“都给我快点,谁再慢腾腾的就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在他们俩的紧急催促下,本是欢声歌舞的营地,迅速行动起来,两万人马很快完成集结,丢掉不必要的东西,向东而去接应大汗。他们的驻地在河西二十里,与战场并不远,因此,没开拔多久就遇到从战场上惶恐溃逃的察哈尔兵,还有后面滚滚如潮的追兵。

跑在最前面的林丹汗见到贵英恰的援军,立即高喊:“贵英恰、衮楚克,快来救我”

贵英恰定睛一看,竟是大汗,一身士兵打扮和狼狈的样子,若不喊他一声还真不知是大汗。

贵英恰对衮楚克说:“兄弟,你去接应大汗,我去抵挡明军,一定要保大汗无恙!”说着,贵英恰手提一把钺斧迎向明军。

林丹汗伏在马背,将脑袋贴在马脖子上,与贵英恰擦肩而过,两人来不及交代一句话,只对了一下眼神,便分道扬镳。

衮楚克将惊慌失措的林丹汗迎接过来,换乘一匹新马,带着少数人马,护送着他向西继续逃奔。身后的战马铁戈声越来越小,但追兵的声音始终在耳边,他们还没有甩开追兵。

祖大寿与贵英恰正面交战,曹文诏则绕过两军,向西继续追击林丹汗,贵英恰见势不妙,要回首挡住曹文诏,怎奈被祖大寿缠住,他不得不分兵去阻击曹文诏。祖大寿想尽快解决眼前的察哈尔兵去追林丹汗,但他发现,这支察哈尔兵以逸待劳,一时难以突破他们的阻击。

两军激战之中,忽然,从侧后方出现千军万马,似从天降奇兵,掩面杀来。这正是苦苦搜寻察哈尔兵的卢象升,沿着胪朐河上游行进正碰上贵英恰阻击祖大寿和曹文诏的明军,顿时大喜,以为正赶上明军与察哈尔决战,立即命全军分左中右三军,合围察哈尔军。

左路军向察哈尔军后方快速奔去,截断后路,防止察哈尔军溃逃,中军包抄至左前方,卢象升亲领右军,直接从侧面杀入两军之中。

贵英恰被忽如其来的明军打乱了阵脚,察哈尔兵们也惊慌失措,士气大跌。反观明军,士气大振,杀声如潮,且数倍与己,三路包抄。贵英恰知大势已去,再战就是全军覆没,何况自己的士兵们士气大跌,人心慌乱,早已没有了战意,他也顾不上大汗是否逃出明军的追击,也不管跟着自己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策鞭调转马头,想只身逃离,察哈尔兵见主将逃命了,也纷纷溃逃。然而,为时已晚,被四面包围的擦哈尔军,怎能轻易突围铁桶般的明军四面之围。

成功合围后,明军面对着一支丧失了斗志,惊慌和恐惧充满了察哈尔兵,将一场战斗转瞬间变成了屠宰场。

消灭这支察哈尔军,卢象升便驾马走到祖大寿面前,关切的问:“林丹汗在哪?”

祖大寿挑着血淋淋的狼牙棒向西一指,回道:“向西逃去了,曹文诏率军去追了。”

卢象升一听,立即对他说:“将军辛苦,你押着这些人去保护圣上,我去接应曹将军!”说完,点了几百轻装骑兵,带着人追了过去。

祖大寿心里十分懊恼,看着远去的卢象升的背影,不痛快的骂道:“我拼死拼活的,倒让他捡了个便宜!也不知道圣上看到了他哪点好,让他作了宣大总督!”

祖大寿越想越气,但没有办法,谁叫人家的官阶比他高,有气别地方撒,就对着俘虏的察哈尔兵撒气,拿着马鞭就是一顿猛抽,边抽边骂:“一群鞑子,你们也有今天,老子抽不死你们!抓你们一万也不抵个林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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