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威名传遍辽东,察哈尔人也早就听闻过他的威名,今日大战,令察哈尔兵们为之惊颤,察哈尔兵们大多数用的是弯刀、长枪,和狼牙棒比起来力度太小,根本接不住狼牙棒的锤击,有点力气的去横刀抵住狼牙棒的一击,不被震掉弯刀,手腕也会震伤。
耖图台吉也是一员猛将,能击败祖大寿也不枉一世英名,他提着血迹还未干的弯刀冲向祖大寿,借着战马奔驰的惯性,双手紧握着弯刀砍去,祖大寿见对方也是魁梧雄壮,不敢大意,抡起手中狼牙棒用力劈杀一击。两个人的兵器对向而撞,迸出火花,擦肩而过。
耖图台吉的弯刀比普通士兵的刀更长、更重,打击的力度也更大,两人的兵器对决,都让对方暗暗吃惊,双手也被震颤的一阵疼痛。
祖大寿一开始没注意眼前与他交手的人,原以为是给他送人头的又一个“无名小卒”,这一交手,知道遇到了对手。
耖图台吉也暗道:好力道!是个人物!
两人立即回马再战,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有落下风。
毕勒贡和图克里克从左右翼杀入战场,逐渐把祖大寿的明军包围起来,三军混战,林丹汗的心情稍微舒缓了,灭了这支明军他就立即撤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祖大寿的重装骑兵战力非同一般,察哈尔兵将其包围也一时难以占据上风,毕勒贡、图克里克两军发现这支大多数手持着狼牙棒的骑兵竟然比前一支骑兵更难对付,也更加凶猛,他们的弯刀砍在明军身上不一定能破甲或砍下马,但明军的狼牙棒锤在他们身上必然破甲伤身,失去战斗力,狼牙棒的攻击形式灵活多样,能抡、劈、砍、刺、砸、盖、冲、截、拦、撩、挑、旋,几乎集中了十八般兵器于一身,反观他们的弯刀,只能劈、砍最有杀伤力,所以很快被明军摸清了招数。
数万兵马混战半个时辰不见进展,林丹汗有点不耐烦了,他正要准备将他的亲兵投入战斗,忽然,右翼出现一只兵马,没有旗帜,没有惊天动地的冲杀声,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只骑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林丹汗心中愤怒不已,暗道:明军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曹文诏远远的看到祖大寿正与察哈尔兵厮杀,本想从右翼攻击察哈尔兵,与祖大寿里应外合反包围,却发现林丹汗在远处观战,他灵机一动,立马改变了主意,率军直接冲向了林丹汗。
林丹汗大吃一惊,急忙命亲兵迎战护驾。正在与祖大寿激战的耖图台吉等人也发现了杀出来的一只明军冲向了大汗,心知不妙,先要脱开祖大寿去救援大汗,怎奈被祖大寿的明军缠住,脱不了身。
曹文诏第一个冲进敌军,手握一丈的长枪先是挑翻两个迎面的察哈尔兵,接着便弃下长枪,右手拔出配刀,左手拿盾,左右砍杀敌军。曹文诏的勇猛不下祖大寿,一连砍杀十几人不减锐气,反而越战越勇,明军见他如此勇猛无畏,也个个精神百倍,奋勇杀敌。
曹文诏没有恋战,一心想活捉林丹汗,所以,他在战场上反复冲杀,避开敌军将他围住而脱不了身造成缠斗,他的士兵们也跟着他反复冲杀,察哈尔兵们疲于交战,被明军的灵活战术弄的上气接不了下气,弄的士气逐渐低落。
明军与察哈尔军仍在这片水草之地厮杀,战况异常惨烈,脚底下已经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厮杀的声音也久久的扰动着这片草原,震慑着周围十里鸟畜全无,血腥的气味引来了许多秃鹫发着低沉的声音在天空上盘旋,远处,也有零星的几只草原狼在贪婪的等待,等待着这场战争的结束。
双方厮杀一个多时辰,林丹汗看出战况已经不利于自己,预感自己的处境不妙,已有抽身离去之意,但他的军队都被明军牵制,一时难以抽身,要是这个时候退却,就是溃败,下场可能更惨。
林丹汗犹豫不决,他身边的将领和他一样,也感到了战况已经倾斜于明军,想立即撤退保存实力,变劝说林丹汗趁着察哈尔军还没有落下风赶紧撤退,调后方的贵英恰、衮楚克阻挡明军的追击,他们以逸待劳一定能阻击明军。
听道身边将领的劝说,林丹汗为了保存实力,也不得不痛下决心,一面命人河西传命贵英恰、衮楚克率兵向他靠拢阻挡明军追击,一面下令全军向河西撤退。
林丹汗的撤兵令一下,与明军激战正酣的察哈尔兵立马如泄气的皮囊,再也无战斗意志,如潮水退却一般跟着大汗的大旗回跑。耖图台吉、毕勒贡、图克里克等正在鏖战的大将们,看到大汗的撤兵令,气的哇哇大叫,他们深知此时撤兵就是溃败,他们就如同草原上的一群羊被狼群追逐,可是很无奈,他们已经管不住退散的的士兵了,无论他们怎么吼叫,都被乱声淹没,没人听他们的命令,即使听到也会装做没有听到。
三人见大势已去,也无奈的虚晃几刀,加入了撤退的大潮中。
杀红眼的明军哪里会放过撤退的察哈尔兵,祖大寿和曹文诏率军追杀,察哈尔兵瞬间成了溃散之势,他们嫌弃身上的辎重成了累赘,为了能能逃过明军的追杀,除了手中的弯刀,能扔的都扔了,轻装四散逃跑。祖大寿和曹文诏可不管这些,岂能放过活捉林丹汗的大好时机,两人紧盯着大旗追杀,散落的察哈尔兵根本不屑一顾。
溃败!一下子成了溃败!林丹汗回首身后亡命奔逃的士兵们,心痛的要死,精心策划的计划失败了,他的重振察哈尔的梦想也破灭了。
朱由校领着火枪兵姗姗来迟,到了胪朐河畔发现战斗已经结束,只留下战场上一片狼藉,在偌大的战场上,除了倒下永远沉睡的将士们,还有痛苦呻吟的伤残的兵马,只有一个毫发无伤的人,直立在一辆马车旁,他早已脱下盔甲。见到朱由校率军到来,便快步的穿越战场,双手捧着已经叠整齐的锦绣云龙纹甲举过头顶,跪在了朱由校的马前。
朱由校认出这是他选出的替身,很是惊奇这个人还能活着,便惊讶的说道:“朕以为你已经为国捐躯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林丹汗为什么没杀了你?”
他一五一十的将经过叙说了一遍了,也把两军交战的情况和林丹汗向河西方向溃败,祖大寿和曹文诏率军追击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叙说了一遍。
听完,朱由校惊叹此人的应变能力,竟然能糊弄过狡诈的林丹汗。
“你叫什么名字?”朱由校关心的问道。
他俯首回道:“小人汪荃。”
朱由校点点头,满意的说:“好!朕看你遇事不惊,机敏过人,待回京后,你就不要在军队里了,去东厂找宗新,跟着他去当差吧!”
汪荃喜出望外,叩头谢恩。
朱由校深望着这片沾满了鲜血的战场,深沉的感慨道:“苍茫天下,生灵涂炭,此皆是我等好战之罪啊!”旋即,他对鲁文说:“令将士们不分敌我,就地救助伤者,死者分开埋葬,勿使一人曝于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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