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文率的部队沿着大营栅栏最先到达南寨。他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方,正好看到一个不戴头盔的彪形大汉正举着一只铁锤砸向趴在地上的一个明将。
说时迟,那是快。鲁文抽出吊挂在马跨前的一把火枪端起来,大吼一声:“贼人住手!休伤我军!”
“砰!”
枪响了。
图琛一听到枪声浑身发冷,落下的巨锤还没有砸到蒋达华的胸脯就缩了回去。
鲁文情急之下没有瞄准就开了枪,所以这一枪没有打中图琛,却惊吓住了他。
这一枪虽然没有打中人,却起了至关作用,不仅震慑了图琛,也吸引了金兵的注意力,在南寨东侧,沿着栅栏的边缘,金兵们看到了大批的明军。
在寨外不远处,黑暗之中正在踌躇满志、得意的神色不绝于脸上的济尔哈朗也被枪声惊到了,他那一双豺狼般的眼睛瞄上了东侧而来的明军,心情陡然起了波澜。英武的双颊肌肉横起,眼中的杀气与担忧交融,心悬而紧。
时间,对于济尔哈朗来说比生命都重要,他在这里拖不起,与明军纠缠就是浪费大金最后的国运!
大部分金兵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今晚的目的可不是袭营这么简单,找到明朝皇帝也是至关重要,这是他们唯一翻盘的机会。所以,两军相遇,没有迟疑,立即展开了激烈的碰撞,鲁文带来的火枪兵也不来不及排阵射击,直接自由发挥,随便瞄准一个敌人开完火就上去拼刺刀了。火枪兵拼刺刀是有劣势的,火枪不如长枪长,又不如大刀有砍劈的便利,所以平日里训练的刺杀在真实的战场上起到的作用不大。
蒋达华躺在地上,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干了一样,连抬头的劲都没有,躺在地上站不起来,只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援军,露出了一丝的宽慰笑容。剩下不多的马步军见援军的到来士气猛增,爆发最后的力气与金兵厮杀。
图琛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查遍了身上,没有发现受伤,顿时轻松了一口气,遂暴怒的吼了一声,黑着脸向驰援而来的明军杀了过去。
巨锤之下,力达百斤,所及之处,人不及一声惨叫,马不能哀鸣一声,便是人亡马翻,触之兵器,亦是兵折器损,鲁文见之也被深深震惊。
明金两军交错,又大战在一起,济尔哈朗见到明援军的到来,气愤的大骂图琛恋战,耽误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有一军挡住鲁文的侧翼,掩护其他的金兵进入明军大营,然而,有勇无谋的图琛可没有这个脑子。
济尔哈朗气的肺都快炸了,暴怒的大吼:“图琛,你个蠢才!别管他,给我杀进营去!”
然而,双方的混战如洪川奔腾,他的声音渺如飞蝇,图琛哪里能听得到呢!
他急命另一员大将穆通齐率一支劲旅,从图琛的背侧突入进去,又命一人前去向图琛喊话,让他拖住东侧而来的援军,掩护穆通齐。
穆通齐是扈尔汗四子,是诸兄弟中最像其父,勇猛刚毅。他一接到济尔哈朗的军令就杀奔而去。
鲁文知其用意,不与图琛纠缠,命手下一员将官拖住图琛,自己率一部亲军堵住缺口,正面迎住穆通齐。
穆通齐虽然勇猛,但与蛮劲型的图琛逊色了许多,鲁文不敢与图琛正面交锋,却能与穆通齐一较高下。
穆通齐使用的是他父亲曾经用过的吊环砍刀,重五十多斤,此刀背宽厚,可做重锤使用,刀锋犀利,可剔骨断肉。
鲁文使用的也是一把砍刀,与穆通齐相仿,所以,两人相遇,如棋逢对手。
繁星浩渺,星辰斗转,夜幕下的大地,在震颤着,刀兵迸出的火花,犹如闪烁的星光,点缀着无眠的夜色。厮杀的声音,是死亡的旋律,奏响了明金之战的残酷。
战事在南寨处于胶着状态,济尔哈朗焦急万分,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要是还不能突破明军进入大营找到明朝皇帝,那么他们今晚的军事行动又将宣告失败,也意味着他们没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攻进去!
为了大金,为了整个女真,他要不顾一切!
他拔出宝剑,豪气万丈,抛弃一切杂念,灌注希望的孤注一掷,率所有的军队冲了过去,踏破残破的栅栏,要像洪水一样淹没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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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密静的树林里,寂静的没有一丝的声音,就连鸟虫都沉寂在梦乡之中,然而,躲在这里的金兵们却没有松懈,仅仅的是靠在某棵树前休息。
一个有着花白胡须花甲之人,披着一件风衣,在一个健硕的魁梧猛将的搀扶下,在林头前的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上眺望远方。
这花甲老人正是刚刚遁入此地的努尔哈赤。
这片树林不过半里见方,可容纳百人隐蔽,距明营数里,努尔哈赤成功的迷惑住了明军后就撤至这里,遥望可见的似篝火燃烧的明营,不知济尔哈朗成功了没有。世纪2000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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