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面目狰狞,目光杀意甚浓,大喝挡在他面前的李如柏,“让开!此女不能留!必须杀了她!”

李如柏毫不退让,挺胸直对道:“她现在是圣上的女人,圣上没发话,任何人不得动她!”

“愚蠢!”袁崇焕气急败坏的怒骂,“你还看不出来吗?努尔哈赤把一个冒牌的公主进献圣上,说明里面有阴谋,可能要对圣上不利!她的祖父寨桑死在我们手里,难道你就不怕她为祖父报仇么?!”

“呃,这……”

李如柏哑口无言了,他愕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布木布泰,只见她面容不改,对要杀她的袁崇焕抽出的明晃晃的剑没有一点惧色,她那明眸如水的眼睛里暗含着淡淡的忧伤,似有寻死解脱的感觉,从她眼里,李如柏感受到了她的辛酸和无助,其中的曲折,不言而喻。

袁崇焕想要推开李如柏,但身材魁梧的他像一座山一样屹立在他面前,推了两下都没有推动,令他感觉颜面大扫,尤其是在鲁文等众将面前,让他没有一点面子,气愤的脸色一直红到脖子上,气急败坏的大吼:“你敢违我将令!滚开!”

李如柏拱手赔罪,“大帅,末将不敢,这个女的您真不能杀,还是去请示圣上吧!”

袁崇焕咆哮起来,“你懂什么!金人狡诈,穷途末路之下说不定假借献美人的名义暗中行刺!”

旁观的诸将们恍然大悟,认为袁崇焕的话十分在理,宁可错杀也绝不能冒险,也都劝李如柏,“大帅说的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怎能进献给圣上,圣上要是有什么不测,咱们都担待不起,李将军,你护着这个女的干嘛?”

他们一致同意袁崇焕的话,急的李如柏是干瞪眼,想要告诉他们,这女的和圣上有过一面之缘,刚要开口,忽然他们身后的府门前传来了雷霆喝声,“你们不回自己的军营,在这里喧嚷什么?!袁崇焕,就数你的嗓门高,在这里咆哮什么?耍什么大帅的威风?”

众将闻到身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骇然止声,齐刷刷的面向他伏地而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惊驾,罪该万死!”

袁崇焕惊骇的一身冷汗冒出,自行请罪,战战兢兢道:“微臣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但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担心陛下被金人算计,适才莽撞了些。”

此时的朱由校已经脱下了戎装,换上了常服,在接见完范文程后就准备到后厅休息,谁知府外的争吵声令他不得安宁,尤其是袁崇焕的咆哮是一声高过一声,令他十分恼怒,气的他出来看个究竟,到底有多大的事情敢让他在门外大声喧闹,不怕惊扰圣驾。

朱由校的出现,袁崇焕才意识到自己鲁莽惊扰了圣驾,本以为他会受到严厉的责罚。然而,令他意外的事是皇帝没有责备他,久久不见皇帝出声。

他偷偷瞄了一眼皇帝,发现他的眼睛停留在了唯一没有跪下的一个人身上。

玉儿!

他认出了她!

同样的眼神也落在了他的身上,两双彼此熟悉、又渴望许久的眼睛正在对视。

她也认出了他!

信王朱由检!

不,这么多人跪他口称“陛下”,是他们叫错了还是她认错了?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朱由校愣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玉儿,他不敢相信站在他对面是玉儿。

“玉儿,真的是你吗?”

朱由校激动的张开了嘴。

“你是信王?还是皇帝?”

玉儿也充满质疑的问道。

“我?”

朱由校不知该怎么回答,在这么多将军在场的情景下,他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秘事,否则传出去,不知让人们会编出一段什么奇闻异事来。

跪在他面前的许多将军们,也猜测到了其中有不可告闻的密事,所以都把脑袋顶着地皮,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袁崇焕也明白了李如柏为什么这么护着这个蒙古女子了。

朱由校有太多的话要对玉儿说,可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于是,朱由校喝令众将军们回到自己的兵营去。

遣离众人,府前还有许多卫兵,他们虽然面容严肃,如松一样挺立在府前一动不动,但耳朵没有堵住,他们的谈话一样听的清清楚楚。所以,朱由校对她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进来,我给你慢慢解释。”

玉儿眉心一紧,拒绝道:“不!就在这里说!”

“玉儿,不要这么任性,到府里,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

“不!”她冷言冷语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凭什么相信你。”

朱由校愧疚的叹了一口气,左右顾看了护卫在府门的卫兵,一摆手,命令道:“你们都退后五十步,没朕的命令,不许靠近。”

“遵旨!”

护院卫兵应命退离五十步,他们一字排开来,以府门为圆心,成半圆形背向他们站立。

现在,他们说话没人听得见了,仿佛这个世界又属于他们俩一样,久别的重逢,勾起了曾经短暂、而又美好的回忆,然而,这回忆是苦涩的,乏味的,因为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之间有隔阂了。唯一1z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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