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
“妖也有好坏嘛,小家伙又不是坏妖。”怜话锋一转,语气也是少有的严肃,“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被妖追杀,才躲到这儿来的,所以我不能走。”
被妖追杀?为何这人类从来都没提起过?
“你这是犯了什么忌讳啊?居然会被妖追杀。”微萱故作无谓,“算了,反正有个人类陪我聊天也不错,你就留下来吧。”
怜闻此,眼底顿时闪出了光:“我就知道,小家伙你对我最好了。”
说着还一个劲的想往微萱身上靠,当然被微萱给毫不犹豫的推开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最短暂的,那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雪地上多了三行脚印,那是来追杀怜的。
微萱想救怜,奈何自己只是一个刚化形不久的雪精,没什么妖力,而对方又非等闲之辈。
怜死了,死状凄惨,微萱自己也因此身负重伤,性命攸关之际,她选择了假死,趁机溜进了领头之人的身体内,企图逃过一劫。
她很怕,此人若是发现了自己怎么办?
奇怪的是,那人却似乎浑然不觉,只是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离开前还特意将怜身上的血迹弄干净并埋了她。
正当微萱庆幸没被他发现,准备趁其不备开溜时,那男子警告的声音便回荡在了她脑海:“不想死,别动。”
微萱一惊,更是不敢有动作了。
一整天,她都安分守己的呆在男子的体内,直至入夜,他才让她出来。
虽说眼前的男子对于自己来说是救命恩人,可微萱却不得不设防,因为怜就是死于他手中,虽然他当时并未动手。
“待养好伤,你就可以离开了。”
男子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不过与其说心情不好,不如说心如死灰更合适。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个,虽然你……”微萱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不过你也算救了我,还是谢谢你。”
“不必,只是赎罪罢了。”
赎罪?赎什么罪?
男子似乎并未打算多留,只是淡淡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微萱见他要走,当即心下一慌,下意识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还不知恩公姓甚名谁?”
“放开。”男子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带有丝丝警告的意味,似要拒人千里之外,四周的空气也似乎冷了些许。
微萱怯怯的收了手,没敢多言。
男子眼底微愣,不知是在想什么,只是抿唇,疾步离开。
他,怎么了?
之后的好几天内,微萱都再没见过那名男子,陪她的只有一位婢女,是那男子派来照顾自己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叫伊。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一开始不喜欢与人交谈,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伊,混熟之后倒是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话痨。
“你听说了吗?”又是这个万年不变的开头,“主公他,最近似乎愿意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
“哦?”微萱早已习惯了伊的一惊一乍,语气也是极为漫不经心,“你那位主公不是一直放不下那韵儿姑娘吗?如今怎又愿意放下了?”
伊唏嘘一声,感慨万千:“哪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依我来看,主公定是突然开窍了,觉得姑娘也不错呢。”
“莫要胡说,濮阳公子怎会喜欢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那姑娘又为何脸红?”
微萱闻此,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哪有脸红?你肯定看错了。”
伊不由一笑,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忍不住继续逗微萱:“主公他可从来不轻易对人示好,如今却专门派我来照顾姑娘,要知道除了主公和那韵姑娘之外,姑娘便是伊第一个服侍的人了。这难道不是恰恰说明了姑娘在主公心里很重要吗?”
“可……濮阳公子从未来看过我。”
伊不由啧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姑娘要主动啊,主公他是个性格内敛的人,除了韵姑娘,他还从未主动同人搭过话呢。”
主动吗?
微萱一脸为难,有些扭捏不安。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每天听着他的消息,自己就会觉得好幸福。
怜说过,爱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药,自己现在应该就是中了这个毒吧?可濮阳公子心里已经有了韵儿姑娘了,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伊不是傻子,多少也看出了微萱内心的顾虑,只是她早就不愿自家主公这般消沉下去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她又怎会轻易放弃?
“姑娘。”伊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竟是直直跪了下去,“伊在此,算是求姑娘了。”
“你这是干什么?”微萱忙要上前扶,却被伊给推开了,“别跪了,有什么事直说,你这样不是为难我吗?”
“姑娘才来没多久,所以并不知道冥府发生过什么,具体细节伊不能透露,可主公这般已一年有余了,连冥主大人都拿他毫无办法。”伊抬头,眼底氤氲着泪水,语气更是恳切至深,“伊深知,这样可能对姑娘不公平,可只有将主公的心思转移,他才会渐渐转好,这么久了,主公还是头一次对外界的事有反应,即使希望再渺茫,伊也希望姑娘可以应允,帮助主公逃离那低谷。姑娘,可明白?”
微萱眸底微冷:“怎么?这算什么?逼迫吗?”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即便自己喜欢濮阳公子。
“伊只是婢女,怎敢逼迫姑娘?”伊垂下了头,看不清表情,“只是自从那韵姑娘来冥府之后,主公就没过上过一天安生日子,伊知道主公喜欢韵姑娘,自然也只能忍了,可如今她都死了快一年了,主公还是这般魂不守舍的,难道要让她一直这样祸害主人吗?伊做不到。”
微萱眉间微蹙,似乎还是有些纠结,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了伊:“你先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姑娘此话当真?”
看着伊兴奋的脸,微萱不由一笑,随后点了点头。
虽说去顶替濮阳公子心中那个韵儿姑娘有点困难,可伊说的对,一个人不能活在回忆里,只有不断向前走才是对回忆最好的尊重。濮阳公子既然自己走不出来,那只好有个人把他拉出来了,而如今看来,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那伊现在就去准备。”
不待好好的告辞,伊便急急忙忙的飞奔出门了,留下微萱一人在屋内。
微萱只得无奈一笑,这丫头怎么比自己还心急呢?
虽说不知道结果如何,不过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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