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长痛不如短痛。

濮阳即墨见韵念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由一笑,道:“明日,可以不用喝药了。”

“什么?”韵念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濮阳即墨,很明显,她还没反应过来。

“既然好的差不多了,就不必再喝了。”濮阳即墨耐心叮嘱道,“不过以后若是身体有何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同我讲,若是敢死撑着,那我就让你喝一辈子的药,听明白没?”

呃……

“回答我。”

“听……听明白了啦。”韵念讪讪一笑,“不过喝一辈子的药也太……”

“果断些。”

“听明白啦!”韵念有些不满嘟嘴。

什么嘛!我自己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干嘛什么都要和即墨汇报啊?他是老妈子吗?

濮阳即墨轻笑,他知道韵念心底肯定又憋着什么坏水,却是看破不说破,转身寻了件外披递给了她:“喏,披上我们走。”

“有那么冷吗?”

濮阳即墨顿了顿,淡淡开口:“可以不披,随你喜欢,到时候别后悔。”

语气中满满的看好戏的意味哎!韵念撇了撇嘴,随手一披,而后起身:“走吧。”

“衣服也不系好。”濮阳即墨无奈摇头,抬手仔细替她系好,而后满意一笑,“好了,走吧。”

韵念的脸颊微粉,心里微微扬起一股暖意,被人无微不至的照料着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濮阳即墨扬手制造了一个虚空,转身伸出了手,语气温柔的韵念都有些不习惯了:“手给我,抓稳了。”

“又不是第一次进虚空,你紧张什么?”

“怕走叉了,丢了。”

濮阳即墨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韵念一愣,将手轻轻覆上他的手。濮阳即墨的手生得纤细,就像是女子的手一般好看,可真正抓住他的手才知道,这真的是一双男子的手,即使纤细,也十分有力,很有安全感。

好,那就走吧,去哪儿都可以,去哪儿我都放心,因为即墨你一定会保护我的,一定。

方踏入虚空,韵念被感觉到了一股寒气铺面而来,幸得有先天之明,不然不得冻死在这儿?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将外披扯得更紧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雪地,一眼望不到边,寒风在耳畔呼啸,今日虽说是晴天,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暖意,这里完全是一片不毛之地。

为什么要来这种鬼地方啊?哪里好玩了?怎么有种被骗的感觉?

“带微萱镜了吗?”濮阳即墨突然开口。

韵念从怀中取出微萱镜,疑惑开口:“我随身带着呢,怎么了?”

“没什么。”濮阳即墨神秘一笑,问道,“韵儿可知微萱是从何而来?”

韵念想了想,一脸认真的指向濮阳即墨。随即濮阳即墨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很明显,濮阳即墨生气了。

“不……不是吗?”韵念怯怯开口道,“在余韵的记忆中,就是你从自己身体里取出的微萱,然后把她注入到余韵,也就是我的体内,慢慢成型的,不对吗?”

呃……话是这么说啦,可……

“微萱并不是一开始就在我体内的。”濮阳即墨黑着脸,语气有点小怨念,“当年为了救下她,让她暂居在我体内的,所以韵儿你那些奇怪的想法麻烦收敛一下。”

咳咳咳……我也没说错什么嘛!莫名其妙被警告了。

濮阳即墨微微叹气,抬手将镜里的微萱强行召了出来。

此时的微萱盘腿坐在地上,禁闭双眼,似乎状态不太好,本就如雪的肌肤平添几分病态,愈加有种绝尘之美。

只是,微萱怎么……

“觉得好些了吗?”濮阳即墨先开了口,“可还有何不适?”

微萱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睫毛上堆着一层雪,双眸略带迷离,见濮阳即墨与韵念在一起,虽惊讶,却也并未流于神色:“这几日,不适感已消大半,来到这儿以后,又感觉好了许多,已无大碍。”

“微萱你受伤了?”韵念心下一慌,忙要上前替她检查一番。

“主人,微萱无碍。”微萱浅笑道,“不知为何身体不适应冥府的一切,仅此而已。”

怪不得,进了冥府就再未见过微萱,原本还以为……

“可好歹……”

“行了韵儿,你问她也没用啊,这件事我最清楚不过了。”濮阳即墨走上前,轻抚她的脑袋,笑道,“因为她拥有的,只是在韵儿体内后的记忆。”

这是什么意思?

“濮阳公子怎知微萱的情况?”微萱疑惑的抬头望向濮阳即墨,“微萱记得,从未向他人提起过。”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肯定知道的。”濮阳即墨的脸上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表情,像是愧疚,又像是抱歉,“因为是我亲手将你的记忆抹去的,而这里,是我救下你的地方,同样,是你的家。”

怪不得,这种熟悉感……

韵念疑惑望向濮阳即墨,她知道,濮阳即墨今日之举不过是想让自己更了解他,可擅自抹去他人记忆……

韵念不明白,自己离即墨越近,了解他越多,反而越看不透他了。

濮阳即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想什么呢?”见韵念有些愣神,濮阳即墨不由一笑,“是奇怪我为何要抹去微萱的记忆吗?”

韵念虽然奇怪濮阳即墨为何会猜到自己在想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这倒不是濮阳即墨神通广大,濮阳即墨虽会读心,却无法对韵念使用。不过即便不用那读心,韵念的想法濮阳即墨还是能猜出一二来的。

“是当年,微萱亲口求我的。”

“可那毕竟是……”

微萱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付之一笑:“主人,既然从前的我决定忘记,那一定是一段不好的记忆,又何必去追问什么呢?微萱只要现在过得开心便好。”

韵念低头不语,微萱为何对从前没有执念暂且不管,只是自己方才……似乎不信任即墨?

濮阳即墨看向微萱,语气平淡:“虽说当年是你自己请求要开始一段新生活的,不过,没有完整记忆终归对你不公平,妖力也会有所损耗,这是我的私心,我希望你可以更好的保护韵儿,你是否愿意?”

“拿回记忆和妖力吗?”微萱轻叹一声,目光随即变得更为坚定,“既然可以帮到主人,微萱愿意。”

微萱……

“想好了?”

“嗯。”微萱释然一笑,“拜托了,濮阳公子。”

从前的记忆吗?从前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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