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太皇召见我后,皇后必定将所见所闻对您如实相告,您便闯到我的房间对我欲行非礼,其实您是想试探我的真心,如果我答应了您,便能为您所用,如香芹一般然而我没有如您所愿,您便把我和齐放约入无忧城,是想最后一次试探我对原非珏的秘密知道多少。而那天,您为了挑拨女太皇和果尔仁安排了所谓的行刺事件,那刺客故意留下火拔家的荧蚁毒,都是为了嫁祸果尔仁,然后您却意外地发现了女太皇怀上了果尔仁的孩子。”

那日,我无意间撞见撒鲁尔同拉都伊偷情,正好香芹也奉碧莹之命来监视撒鲁尔,发现了我也在,便乘机欲置我于死地,幸亏非白及时赶到救了我。

“那个淫妇的心里只有果尔仁,还想为他生孽种。”他轻嗤一声,脸上满是毒意。

“就在同一天晚上,您让香芹处死可怜的拉都伊,阿米尔及时出现,打乱了您的计划,可惜,阿米尔没有来得及救出拉都伊,却无意间救了我。于是您在我枕边放上西番莲花,威胁我不要轻举妄动。

“后来,女太皇执意要嫁给果尔仁,您担心果尔仁同女太皇的孩子会威胁到您的地位,便让人纵火焚烧我所在的宫殿,那样便能嫁祸碧莹和她身后的火拔一族,可以逼迫段月容同您一条战线,共同对付火拔家。然后您打算再把我的身份公诸天下,便能挑拨大理同原家的仇恨,让他们自相残杀,您亦可借此摆脱原家。可是您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原非白救了我,而段月容不但同意了您的结盟条件,并且亲自到了弓月城中,于是您便改变了计划,就此放过了我,让我离开了弓月宫。”

撒鲁尔的双手轻轻击掌,酒瞳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对我微笑着,“夫人果然是个明白人哪。”

“陛下,我现在彻底明白了,陛下是撒鲁尔,是为了身家性命,连亲生女儿都要杀的恶魔,而不是紫园那个善良的痴儿原非珏。”我深吸了一口气,“故而,我是不会去嫉妒一个错爱上了禽兽的可怜女人的。”

“我真的很高兴,夫人能够这样了解朕。”他扯出一丝微笑,站到我的面前,猛地一甩手,给了我一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脸颊酸疼,跌倒在非白的身上。

“汉人有一句话,叫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朕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何偏要回来呢?”他的微笑不变,口气却变得森冷,“你同那原非珏,都一样,是个可怜虫。原非珏练成了无相神功,不但成就了天下无敌,还成为这世上最精明睿智的人,可是他却不敢面对练功的过往,于是他躲了起来,让我来替他面对这一切。”

他轻叹一声,“他的脑海中一直有着一抹红色,叫作木丫头,也牢牢地烙进了我的灵魂。我第一次见到姚碧莹的时候,她拿着那个娃娃红着眼睛过来找我,当时我们都感到那个布娃娃看上去很熟悉,却不记得你的长相,因为原非珏这个可怜虫从来没有机会见过你长什么样。”他哈哈大笑,笑声无限嘲讽。

“别人都说她是木丫头,可是我和非珏都知道她是个假货,虽然她长得那样美艳,尤其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长得同轩辕紫弥有几分相似,那样的悲伤忧郁,可是她的眼神总在闪烁,却又包藏着无限的野心。我和非珏周围全是一群陌生人,我们敌友难辨。他们对我说,我是撒鲁尔,我信他们说我是西突厥的可汗,我信他们让那个陌生的女人做我的母亲,我也信他们说她是果尔仁同汉人婢女私生的女儿,是我平时最宠爱的木丫头,我更是信了。我能不信吗?”他耸耸肩,“女人的心最是善变,想要彻底得到一个女人,她的身体是最好的筹码。更何况她是这样一个绝世美人儿。

“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还是一个完美的处女,于是我想尽办法让她对我死心塌地。我不喜欢轩辕家的女儿,整日在我耳边唠叨两国和平,我最不喜欢她同我所谓的母亲永远站在一条战线上,不准我做这个,不准我做那个。不过现在她终于被我驯服了,她知道只有我才能满足她的情欲,给她儿子,让她幸福。”谈起轩辕皇后,他的语气满含轻蔑,“既然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我想起过去,只一心想让我做一个傀儡可汗,那就做吧。反正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我是大突厥的可汗,人人倾慕的草原刚剑,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如今更是统一帝国,民心所向,拥有了一个男人最想拥有的一切,我何苦还要执着于过去的羁绊,那无望的记忆?”

我缓缓地爬将起来,强忍喉间的腥甜,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说得对,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拥有的不过是具丑皮囊。可是,人生这一世最宝贵的不是锦衣貂裘,美女香车,恰恰正是那最不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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