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后醉的力道挺大,在回酒店的路上,乐子衿的头就愈发的沉了起来,最后她几乎是被崔泰哲抱回酒店的。

她白皙光泽的脸庞带着有些异样的绯红,显得特别的迷人,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她的唇,低低的吟唱着什么,可凑得那么近,崔泰哲都没有听懂,

就这样,醉了也好。

至少,醉了之后,她不会胡思乱想,她不会再有心理负担,她不会再因为失明而痛苦,而她的痛苦,尽管掩藏起来,但是,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心疼。

崔泰哲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脱下鞋和外套,然后,再替她轻轻的盖上被子。诺大的床上,暗花被间,她的脸愈发的娇盈起来,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履在眼睑上,嫣红的唇,仍不时的轻抿低唱,只是,声音越来越水,直至她睡着,再也听不见了,

看着这样的她,崔泰哲的唇上勾,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大掌,拨开她额上的头发,履上她的额,额上的温度是正常的,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俯身,低低而轻轻的啄她的唇,“小丫头,好好睡吧!”希望,这一觉睡醒,她的心情,能好起来。

突然,房间的座机响起。

崔泰哲迈着大步走过去,迅速的提起话筒,他,生怕惊了她的梦。耳旁传来丁若娟的声音,几秒钟之后,他的脸,陡然的下沉,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床上,乐子衿,似乎睡得不太稳,又翻了一次身。

“什么?”听着电话那端丁若娟沙哑的话语,崔泰哲的心陷入灰暗之中,“是什么时候的事?…好,我会的。”

电话挂断之后,崔泰哲复走回床边,手,轻轻的拍着乐子衿的脸:“子衿?子衿?”

酒醉后熟睡的乐子衿,面色潮红,唇抿了抿,只是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子衿,快醒醒。”崔泰哲又拍她的脸。

睡美人,仍旧睡得很沉,似乎,惊雷都不会把她吵醒。

怎么办?

崔泰哲的眉微微一紧,

刚才丁若娟来电话,乐修杰去世了,而且,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听她的声音,悲痛得近乎沙哑。

而丁若娟请他,带乐子衿去她那儿,因为她,不再打算做任何隐瞒了。

而在这儿之前,丁若娟希望,崔泰哲能给乐子衿做一个心理建设,也就是,让崔泰哲先把乐修杰的身份告诉她。

乐修杰的突然离世,打破了崔泰哲的全盘计划。

他们今晚是无法离开巴黎的,毕竟,乐修杰是子衿的父亲,不管怎样,都应该等葬礼完了之后才能离开。

所以,他,不能自私的带她悄悄离开。

崔泰哲无法去想,当乐子衿知道自己父亲还活着的消息时,会是如何的惊讶与不解,但是,正如丁若娟所说,乐修杰已经离世,那么,应该让乐子衿知道真相。

但是,多在巴黎待一天,他就会越来越揪心,他,现在怕罗小薇的出现,

失明,加上父亲离世,这对乐子衿的打击会有多大?如若,她再知道罗小薇的事,后果,崔泰哲不敢想象。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

而乐子衿,仍旧睡得很沉很沉,

崔泰哲的脸埋在双手里,接着手指拂过脸插进头发,他俊逸的五官,在此时,有着异样的紧张与不安。

闭上眸,

心底,终究是不安。

可他,却在之前电话里答应过丁若娟,会带乐子衿过去的。

可她,现在睡得如此沉,还是,等她多睡一会儿吧!

崔泰哲强迫自己不去乱想,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网络,然后开始处理办公网上的那些需要他确认的函件。

他向来以处事利落犀利而著名,但是,现在,十分钟过去了,他的目光,只落在电脑屏幕文件的抬头上,而文件下面的字,他一个也看不进去。

终是,啪的一声合上电脑。

然后,他给国内的助理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会在巴黎多待两天的事…

一个半小时之后,他双手落在乐子衿的双肩上,轻轻的摇晃着:“子衿,快醒醒,快醒醒。”

好一会儿,乐子衿才幽幽转醒,头昏昏沉沉的,眸间微眨,却没有丝毫清醒的地方,她呓语:“做什么?”

崔泰哲又轻轻拍拍她的脸颊:“子衿,我有话对你说。”

乐子衿低语,不点而红的唇轻抿:“等我睡醒了再说。”她的眸,闭上,侧身,懒懒的拥着被子又睡过去。

已经等了一个半小时了,不能再等了,

崔泰哲走进浴室,将毛巾在热水里拧干,然后回到房间,用热毛巾轻轻的替乐子衿擦拭着脸与脖子,

热热的气息,将乐子衿的睡意全熏走了:“该去机场了吗?”头仍旧很沉,她以为,现在或许是该提前去机场侯机了。

崔泰哲扶着她坐起来,等她坐定之后,他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盈白的面容:“子衿,我有话要对你说。”他的心,很沉重。

乐子衿朦胧间,觉得眸间有些乱影,她复又揉揉眼睛,而后,又是一片她习惯了的黑暗:“什么事?”当他的话在大脑里回旋之后,她腾的激凌起来,双手顺着他的手握住他的双臂,很着急:“出什么事了?”她,极少听过他用这样肃穆的语气跟她说话…会不会是雯雯?

发现她神情的紧绷,崔泰哲的眸,紧紧的盯着她,握住她的双肩,试着想让她略略有些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于是,话语间有些许温和:“放轻松,子衿,你要放轻松。”

他愈是这样说,乐子衿越紧张,她慌乱的摇头:“泰哲,到底出什么事了?”

崔泰哲紧抿着唇,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用最温柔的话说:“肖叔叔,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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