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进了暖阁就解了披风放在一旁,当年本以为会让给后来的弟妹住的正屋现在成了王琰的地盘,府上的惯用的家具也换了个边,小时候他们不常住在王府,别院和王媛在武学那边置办的院子才是他们心里真正的家,王府更像是一个需要在逢年过节时回来小住和祭祖的别人家的房子。

谁曾想现在居然过上了长住王府的日子,甚至为了保证居住的质量,连家具都重新换了一套,这摆明了以后就不准备挪窝了,谁知道阿耶是怎么想的。

当年要死要活不回来住,现在倒是住的挺开心。

子矜曾经喜欢喝加了各种料的茶汤,后来为孝文皇后守陵时却改了口味,爱上了清淡回甘的清茶。

王琰也不知在哪打听到了她这个喜好,特意从库房里翻出来了一块茶砖,碾碎了一角给子矜煮茶喝。许是不常喝的缘故,王琰点茶的手法还有些生疏,不过子矜也不介意就是了,她一直认为喝茶喝的就是茶的味道,点茶什么的都是一群闲极无聊的文人弄出来附庸风雅的,和她行伍出身的利落形象很不搭。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子矜细细品了一口就觉得王琰在这一方面是真的有天赋,眼睛一亮的同时半点不耽误的小口小口品着茶。

王琰见子矜喜欢,眼底漾起几点笑意,说道:“不知阿姊听过没有,易奴不喜欢喝茶汤,也不喜欢点茶法煮出来的清茶,反倒是喜欢用沸水冲茶,我见过一次她冲的茶,比这茶汤还要再寡淡一点。”

“是吗?这倒是没听说过,也许是她捣鼓出来的什么新奇的喝法?”子矜不以为意,她这个便宜妹妹向来喜欢弄出些新奇的东西,书信之中时有提起,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一点都不意外。

吃喝一道,只有用于探索才能开发出更为美味的食品,子矜十分看好独孤谊。

“那时候第一次见易奴,她才那么一丁点大,如今一眨眼都这么大了,”王琰比划了一个长度,叹了口气,“阿姊不觉得这日子过得极快吗?”

子矜诡异的看了眼王琰,真心实意的问:“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百八十年没交过丈夫,想要说话又无从谈起,只能拿着孩子作伐子的深闺怨妇吗?”

王琰:“……”

去他母亲的委婉含蓄,果然你就是适合简单粗暴的画风是吧。

“阿姊这么多年,在金陵过得到底如何?”

单刀直入,现在满意了吧!

“很不如何。”子矜压根不知报喜不报忧是是个什么东西,对着自己的双生兄弟一顿吐槽,“被两个随时可以取了你脑袋的老狐狸盯着哄一只自以为能上天的猪玩,委实心累。”

虽然这日子确实不好过,但王琰却莫名的笑,那位李代桃僵的“皇长孙”,可不就是一只自以为能上天的猪吗?

几年不见,阿姊说话越发风趣了。

王琰忍着笑宽慰了子矜一句,“这些年,苦了阿姊了。”

“唉,你看看我的头上。”子矜指着自个儿的头发,痛心疾首,“幸亏这是回来了,我要是再在那边待上几年,怕是就留不住这一头青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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