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酸了吧。”许长君往地上呸了一口,急忙端起搪瓷缸漱口。

沈妍希:“……”

不识货的玩意,真是暴殄天物!

看着少女蹲在地上认真挑选着青梅,许长君耐不住好奇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些青梅难吃的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就你话多。沈妍希回头瞪了少年一眼,开口说:“你只需在旁边帮我便可,挑出那些烂的有虫眼的,剩下的洗干净找几个玻璃瓶放进去。”

许长君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按照少女的吩咐做了。正好家中有几个闲置的酱罐子,他刷干净了排成一排放在桌子上,看着沈妍希按照次序每个罐子里装入五六颗青梅。

“看好了,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能自己做。”沈妍希一不留神蹦出这么句伤感的话,好在少年没察觉异样,还是专心致志地盯着玻璃罐子,少女也就随意地说下去。

“青梅放好了加入冰糖。”她扔了几块冰糖进去,又把许婆婆酿的高粱酒倒进去,高度刚好能淹没青梅。

“你这是……”少年似懂非懂。

“青梅酒啊,酸酸甜甜的,最是开胃了。”沈妍希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液体忍不住发馋,只可惜还要等半个月,不能立马喝到。

“你当然不会懂了,你还小,不能喝酒的。”少女补充了一句。

许长君突然红了眼,似是听到了什么侮辱性的话语炸了毛。“我不小了,我今年十六岁,怎么不可以喝酒。再说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对待小孩子的眼神来看我!”

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怕是自打少女穿过来后他对自己说得最长的一段话。沈妍希暗自吃惊,她重新打量了一番少年,哦不,应该是青年,才真觉得他已经长成了男人。

沈妍希倒是忘了,这里年代古早,十五六岁的青年就成了家中顶梁柱,未满十八岁便娶妻生子的比比皆是,喝个青梅酒更不在话下。

“发这么大火干嘛……”沈妍希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是没忍住心虚地低头。

“以后别再这样了。”少年重新拿起了锄头和斗笠,昂首阔步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也是奇怪,该插秧的早稻已经播种下去,许长君每天早出晚归的,又是忙什么去了呢?

*

青梅酒、梅子干、青梅罐头、梅子酱……沈妍希把自己能试的都做了一遍,还是有不少富余。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做个顺水人情,把它们送给街里。

她敲响了城东村长的家门,这是她这星期再次登门拜访。今天赶巧,开门的是村长,汪婶也在家,正在院子里拿着自己缝制的布老虎逗大宝玩呢。

“村长、汪婶,我给你们送梅子来了。”少女笑得灿烂,她捧着两手的青梅,直接倒在汪婶的围裙里。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汪婶还想推脱,被沈妍希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她说:“您就收下吧,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前些日子不是还麻烦您接生小英子吗,不瞒您说,这感谢本就是您应得的。”

小英子是已过世的秦香和宋铁柱的孩子,现在由陈大娘抚养,她细心呵护视如己出。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经过几番推脱,汪婶最终还是收下了。

她拉着沈妍希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少女求之不得,她承认自己来村长家的目的并不单纯,首先是把梅子送过来,另外她还对地窖里白衣女子的事儿念念不忘,想从汪婶的口中探听风声。

奈何这女子嘴上是个严把门的,沈妍希套问了好久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能讪讪离开。少女走后,村长望着满桌的青梅,试探着问女子。

“媳妇,你说,咱们这梅子,要不要给大哥他们家送去一点?”

汪婶翻了个白眼,话语里没什么好气:“你那大哥家里缺这些吃食吗,要东西的时候兄弟情深,平常怎不见的他对咱家帮衬一二,当然不给!”

不远处轻掩着的门扉,孩子一双黑亮的眼睛暗中打探。听到这番话后立马缩回头,撒开脚丫子就往外面跑。

阿奇咬着指头边跑边想,二叔二婶吃独食了,他要赶紧去告诉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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