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冷……”

夜枭飞至肩头,蹭了蹭毫无温度的脸庞,抬手抚顺夜枭有些凌乱的柔羽,抬眼看着原本打算同住的山洞,神情茫然:“凝晶花无用,那些医者也说义父已经死了,现在连造化之钥都无用,难道义父真的……将我抛弃了吗?”

夜枭鸣叫了几声作反驳,宵看着眼前的山洞,忽然明白了什么:“义父答应过我,义父是不会食言的。只要我与义父一样,肯定就能再见到义父的。”

话落,心口突然异动了下,心思愈发坚定:“一定是这样的。”风雪卷身,向远处而去:“等报完了仇,就去找义父!”

笑蓬莱。

白衣人来到的时候,笑蓬莱已经快成废墟了,一点没有之前莺歌燕舞的热闹景象。

啧啧啧,先天打架,凡人遭殃啊,看来以后没有赚钱的好去处了,那就……

拂袖扫开一处干净之地,道琴放置于双膝之上,指尖勾弦,为了哀叹自己以后没了赚生活费的悲伤之情,他决定弹奏一首比较符合现境的曲调。

好运来。

阴骨灵力混杂着琴音笼罩着没了遮掩,魔气四溢的笑蓬莱,配合着欢快的曲调,可见他捡漏捡得很开心,然后在更为强悍的魔气出现的那一瞬,魂识一动,锁定了别愁居的位置。

“风愁别?”

白发赤眸的魔者现身眼前,在看到弹琴之人时,妖异面容微露浅笑,语调有礼:“既然来了,便入内一坐吧。”

“欸阁下竟然让在下去废墟里待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琴音不断,白衣人同样客气有礼,话中却隐有嫌弃。

“那便只能……”白子浮现,竟在顷刻间锁定了致命之处:“得罪了!”

琴音急促,磅礴龙气现身护主:“既知是得罪,又何必强留呢?”

正邪两气相撞,龙气消散,白子粉碎,周围在余劲的冲击下沦为废墟的一员,两方身上各有血色,却是从隔着白纱的对视中,看到了被激发出来的战意。

于是战局从一个坐一个站的对波攻击,变成了一个抡琴一个挥子的近战攻击,大有把笑蓬莱再拆一次的趋势,直到带着雷光的狼烟戟强行介入,白衣人才引动魂识,消失在了两位魔者的默契夹攻下。

“可惜,没能留下来。”绛殷擦去脸上的血迹,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赤眸微眯:“此事得汇报女后,汝要一起吗?”

骑着狼兽的赦生童子没有回话,只是率先离开了,绛殷也不在意,趋步跟了上去。

异度魔界。

“你说,风愁别出现了?”

“是的,女后。而且这个风愁别非是魂体,也并没有失忆,因为他一出现便来到了笑蓬莱。”绛殷身上还带着伤,但他依旧是那幅不在乎的模样,含笑回答。

九祸闻言,微微皱眉:“是为了那被关在空间乱流里的玄宗余孽?”

“也有可能是查探进入魔界的方法。”

“果然是不死心!”九祸凤眸一挑,不怒自威。

绛殷笑容稍敛,声含冷色:“可惜未能将他擒住,否则就可以当做人质,将吾的同伴给换回来。”

“风愁别此人身法诡异,又有逃脱秘法,想要擒住非是易事,吞佛一事乃是正道狡诈之计,汝无需介怀。”九祸刚刚痛失一位得力爱将,对正道的恨意自是不少,但宽慰下属也是应做之事。

“谢女后。”绛殷神情稍缓,行礼谢道。

“先下去吧。”

“是。”

两人行礼,一同退下。

离开主殿后,虽是并肩而行,却是不发一言。

你,有心事?

狼烟戟刻字询问,绛殷垂眸看了眼,微微笑道:“这句话,同样用在赦生你的身上。”赦生不答,被缚住的双眼让人无法窥视他的真实情绪,面上却是同意了这个回答。

“吾知道赦生你并不担心吞佛会背叛魔界,毕竟魔虽狡诈多变,可忠诚二字,亦是对一位魔者的评价。”

赦生点头。

“为了一己私欲而违背忠诚的,就算不自行了结,也难逃同伴追责。”绛殷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面容在周围血色魔气的映衬下,覆上了一层阴翳。

赦生不解,刚要刻字询问,绛殷就已恢复如常,眉眼带笑:“话说这是赦生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关心吾的情况,可是已经消气了?”

面容微僵,没有答话。

“那便算吾擅作主张一回,既然心情不佳,不如谈论一下局势,去吾那儿?”

沉默。

“那去赦生你的住处?”

赦生操控着狼兽离开,绛殷微笑跟在后面,赤色眼眸微沉,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笑蓬莱。

混杂的时空乱流内,忽来琴音入耳,极其喜庆的曲调似是驱散了些许魔障,昏迷的道者灵识清醒片刻,却又是再次闭眼睡去。

蕴含着阴骨灵力的琴音,自发化为浅薄屏障,护在道者身前,不让魔障再入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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