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时和我联系。”湛景提出了那个要求。

闻言,封危反应了一小会儿,随即居然笑出声来。“就这个?”他道,颇有些忍俊不禁的意思,“我刚才忘记说了,我每日都必定会回来——”他略略凑近湛景的脸,拖腔拖调地拉长音节,“莫非你以为我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这话说得暧|昧,颇有“不会让你独守空房”的调调,湛景差点又要被闹个脸红。之所以没脸红是因为,离乐和闻正必定会循着封危的气味跟来,而封危肯定担心他被两个师兄说动、回中界什么的。

“‘就这个?’”湛景微微眯眼,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封危刚刚的口气,“莫非你以为我会偷偷溜走、让你回来时扑个人去楼空吗?”

“你敢!”就算知道对面在开玩笑,封危依旧条件反射地反驳。见湛景为此笑得眼睛弯起,他自知中计,没忍住磨了磨牙,却不真的生气——

在晨光之下,那人的纯白袈裟镀上了一层浅淡金辉,愈发令他心折;笑容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还有点俏皮的意味,他又有多少年没见到了?

“你是不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呢?”封危故意虎起脸,做出一副凶恶模样,“我觉得你需要长点教训。”

湛景当然能看出封危在吓唬他,便笑着继续道:“哦,什么教训?愿闻其……”最后的“详”字还没出来,他唇角就冷不丁挨上了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话立刻就卡住了。

封危直起身,对自己迅雷不及掩耳的偷吻速度很满意,对这个办法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更满意。“若我发现你真敢偷溜,”他大声宣布,“给你的教训就肯定不止这点了。”

不止一个吻的教训……

湛景怀疑那并不能称作教训。毕竟,沿着这种预定的方向,接下来都必定是些令人耳热心跳的发展。“你……”他很想说你调戏我,然而他到底学了不少佛门清规戒律,如此直白的话根本说不出口,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

封危的话确实是湛景想的那个意思。而且,老实说,湛景这样子看得他更加心痒难耐了。要循序渐进,他不得不再次在心里警告自己,不然等湛景恢复记忆的那天,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如此反复几次,封危总算搞定了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他认为这不是他的错,毕竟千年心愿、一朝实现,若他不容易为他上头才奇怪。“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

说完这话,封危转身就走,湛景只来得及捕捉到他变为大鹏的动作。虽然为了隐蔽,封危并没显出真正的原型,但他的双翅展开仍旧大到足够覆盖整座宅院。在结界的掩护下,他振翅向天,不一会儿就远远地消失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湛景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觉得封危最后有一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也隐约对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些许察觉,但却意外地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反倒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楚的隐秘之感。

不,大概也并不能说是意外,毕竟昨夜之事过后,他的心情并不坏……

湛景不由抬起双手。它们在日光下反射着莹润如玉的色泽,但他还记得掌心处显出一丝黑色的景象。也许这就是原因,他暗暗对自己说,在你还没察觉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倒向了魔修……

可那又如何呢?

湛景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想。他知道的只有,若是死过一次再重来,他还不能遵从自己的内心意愿而活,那大概他和封危的封魔渊都白跳了。更何况,他如今身处下界,还有谁能真正约束于他?

虽说有些辜负两位下界的师兄,但也可以好好将他们劝走吧……

这么想一想,湛景便定下了心。眼看时间尚早,他便打好坐,就地修炼起来。等到三个大循环过去,他睁开眼,发现已然日薄西山。

宅院中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封危尚未回来。听得外头隐约有些人声,湛景便动了随便溜达的心思。这么想着,他给自己变幻了个寻常凡人模样,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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