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与侠儒以外,其余人等全部退出昊正五道。”
誓要铲除八歧邪神,亦不能看尹潇深白死。锥心抉择须有判断,蔺天刑脑思急转,终不愿放弃侠儒。但要拖累满门儒生,皇儒不免有愧,遂欲以一己之身抗下所有。
“尊驾?!”
“不必多言。玉离经,梵天据此不远,身为德风古道主事,你清楚该怎样做。”
“这,我们……”
虽似意在断后,玉离经聪睿过人,已然听出斗姆并非无的放矢。否则,皇儒绝不会放侠儒任人污蔑。
而看斗姆现下态度强硬,玉离经内心暗忖,若由众人不顾大局舍命围攻,必遭惨重伤亡。值此重要关头,实不能冒然鱼死网破。
不过,斗姆却对皇儒吩咐视若无睹,只因祂从未试图针对儒门。不管旁人讨论出怎样结果,祂的目的从一而终,都仅系于尹潇深一人,依旧自行其是:“海宇之主?”
“吾不会让皇儒干涉。”
“现在,是谁都敢轻藐儒门了吗?”
“一试便知,五海之力风暴狂涛!”
斗姆脚步稳然前踏,无视一众儒生。而玉离经等人有心无力,却也难以接近斗姆。下一刻,随见夜王修罗刹巍然出掌,腾身直取皇儒胸前。不肯侠儒过往被人当众揭穿,蔺天刑一时气急,亦然怒上眉山。
然而,皇天之行方化星河结界,便在斗姆路经皇儒身侧之际悄然化消。与此同时,海宇之主周身狂澜,同样随着斗姆衣摆摇晃止歇,不令余波扩散他处。
唯留创道强者不世雄元,硬撼夜王传说之招。扎扎实实的一掌一拳,互中对手心口。但见两人各自震退,皇儒追索却已不及,无法脱身支援侠儒。
凭恃战鳞与星宿元纱双重防护,修罗刹无心伤敌,刻意以身承接皇天极招,自身则在蔺天刑经脉埋下暗劲,出手留有余力只为稍作拖延。
另一方面,既被未知强敌盯上,尹潇深却也无心束手就擒,单手挑竹弦,单剑厉挥洒,琴剑合鸣,孤注一掷!
“毓天曲龙吟之瀑!”
一息甫过,竹影寒光交错,并合琴乐增幅,力搏一线生机。无奈差距天壤之别,斗姆素手前伸一握虚空,即将千里剑式挫溃逆流倒逼,青琴寸裂。
侠儒无踪人在半空,纵勉力强行转向,仍似被千军呼啸碾身而过,当场口喷三尺血泉,扑入散乱断竹尘土之中。
饶是如此,尹潇深兀自撑身挺立,不屈不挠扶着“侠道”剑,道:“……就算死,总该让我死个明白。尹潇深自问平日言行从未愧对良心,何至劳驾逼杀至此?”
“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的答案。”
斗姆看了看掌心,奇道:“我这随手一掌下去,以你修为该筋骨俱断。我不清楚你的来历。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你身上有相当一部分皇儒的魂力封印保护,以及一股不知来由的力量,才能替你争取来此刻说话的机会。”
“魂力?”
素来镇定的瞳孔不经意闪过匆徨。侠儒无畏赴死,却不甘稀里糊涂连累蔺天刑,提声追问道:“哪里来的魂力?”
“不可听祂胡说八道”
“老大,你的神情?”
侠儒虽在状况之外,但与皇儒关系紧密,不过片刻,自然而然联想到蔺天刑所修秘法,不禁满怀愕然,思索道:“不可能,我的记忆并无缺失,除非、除非有修为精深至极的高手强行扭转修饰……老大,祂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废言。现在你就是我过命的战友,最好的老小,没有其余的身份!”
“……”
熟悉至极的两人之间,此刻却仅存无声沉默。四目相对片刻,侠儒因对皇儒无比信赖,更不愿由其遭人非议:“既然如此,老大你就收走我身上的魂力。我不信我的过去,会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放肆!肖仔,你是信祂还是信我?!”
“我相信老大,老大就该信我。很久之前我就奇怪。自从大战裂天兽与蛮族丧尸重伤以后,你虽如同我印象之中强悍依旧,功体续战却难以久持。若非许久未有强大对手,又或斗姆今日点破,或许老大还能隐瞒更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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