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骏僵了僵。

他藏了许多年的秘密,一着不慎,竟在此刻说漏了嘴。

许是他忍耐了太久,又许是面前女子太像记忆中那寒冽孤高的女子了,又或许是刚才那一场火,烧掉了他仅存的寄望他这个人,留在哪里,都是要给人招来祸患的。

他望了眼宋南瑾,唇角竟也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上几分,显出几分刻意,“燕王能与狄大人有何关系?当年他还在荆州,还未回京,又能做什么?”

宋南瑾敏锐抓住其中一个词,“荆州?燕王当时也在荆州?”

又是荆州。

爹在荆州出事,狄家出事时,燕王也在荆州。

是意外,还是荆州那里真的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呼吸微急,不由站起身来,“荆州那里到底……”

沈骏似迟疑了下,“有什么……”他又笑了笑,目光落在角落里,“你若想知道,去看看吧。”

宋南瑾微怔回头,果然见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箱子,箱子并不大,花纹古朴而精致,与这破旧的屋子格格不入,显然是属于沈骏本人的。

“这些年我虽在偏远之地,想着的却是京都之地的血腥污秽,如今好不容易能得到一丝机会,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身后沈骏的声音低沉而无奈,仿佛压着沉甸甸的大山与森冷冰凉的雾瘴,让人心头莫名发凉,宋南瑾微微皱眉,下意识便要回头,却只觉脖颈忽的一痛,整个人便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沈骏收回手刀,神色复杂的望了眼晕倒在地的姑娘家,转身走入黑夜之中,步履缓慢却坚定,半点犹豫也无。

不知哪里惊飞起一只夜鸟,夜鸟扑腾而起,在夜色里掠出一道惊慌的弧线。

……

齐封奕忽的睁开了眼,“什么时辰了?”

齐五忙道,“才入夜,主子,我伺候您用药?”

接连几日奔波,安川县已经近在眼前,再过几个时辰便能入县城了,可这几日的劳碌,也将齐封奕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毁个大半,好在齐家的好药不少,各种药流水似的灌下去,倒也显出几分精神。

齐封奕喝了药,闭了闭眼,齐五忙道,“主子,再歇会吧,想来不到天亮就能进城了。”

齐封奕揉了揉太阳穴,“燕王到了何处?”

“前方传来消息,说是还在定康县,定康县距离安川县还有两日路程。”齐五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道,“主子,燕王虽处心积虑,可他并不知道宋姑娘的存在,即便是撞上了,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他若真的这般愚蠢,早就被软禁在他的封地了,又怎么能常驻京都?你当他到如今地位,真的只是因为他当贵妃的母亲?”齐封奕咳了声,“真这般蠢,纪王花费这么大的功夫都奈何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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