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侯爷闻言,神色不定,十分纠结。他蹙眉思索良久,才开口同她说道:“你且先等上两日,为父细细想想如何安排。”
太子妃听他如此说,心中大略有九成的把握,便缓声应了下来。
这段时日景衡身边跟着伺候的一直是徐梦,太子妃忌讳年轻貌美的小丫头,唯恐她和景衡有个首尾,平日里便盯得十分紧。
这不,眼下刚送走纪侯爷便快步回来了,她没多久便赶了回来,可另一边抱着川儿回去的人却出了点意外。
那小安子来传旨宣程尚书入宫时,恰巧撞上了川儿。
川儿年幼还不知事,突然瞧见从前经常见到后来却再未见过的内侍装束,十分好奇,眼珠儿盯着小安子一动不动,小安子顺着视线瞧了过来,见是个小孩子,友善的笑了笑便避开了。
小安子是景衍身边内侍,未曾见过东宫的小皇孙,自然也认不得川儿。
他见了程尚书,说明来意,便请程尚书同他一同入宫。两人在入宫路上,随意拉家常说了几句。
小安子随口提了句:“方才在您府上瞧见了个小孩子,倒是一点也不怕生,直直地瞅着奴才看。”
程尚书听了小安子的话,冷汗直流。略顿了顿,才接上话茬。
他知道景衡准备将那孩子送去纪府,压下慌乱笑着同小安子说:“那小公子啊,是纪侯爷府上的子侄,前些日子刚被接回京城,不知怎的瞧上了我府上,这都住了好些天了,今个儿纪侯爷来接他,还闹腾着不走呢,这不,又留下了。”
小安子一愣,程尚书这一说,他倒还真觉得方才那小孩子同纪侯的公子有几分相像。
外甥肖舅,怎会不像?
不过小安子倒也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两人入了宫,景衍宣了程尚书入殿,小安子则候在殿外。
“尚书欲致仕?”景衍开门见山问道。
“回陛下,老臣年事已高,忝居高位也是分外羞愧,便想着回乡颐养天年。”程尚书面色无波的回景衍的话。
他话落,景衍撂下奏折,漫不经心的靠坐在龙椅上,声音微冷开口道:“尚书归乡前,想为你那纨绔的儿子谋一份前程?”
程尚书慌忙叩首告罪:“陛下误会了,臣之长子早亡,二子不才,臣怎敢罔顾社稷为那扶不起的阿斗求您恩典。臣折子中求的是三子,原是臣的外室子,一直养在京外,近些时日才回京,是个可堪大任的,只是因身体略微孱弱,才不曾科考,臣不忍他白玉蒙尘,这才求您赐个恩典。”
景衍闻言,沉吟片刻,才开口说:“既然尚书如此盛赞,朕姑且给他个机会。让他作篇策论三日后送到御政殿,朕瞧瞧是不是可堪重任。”
言罢,便让程尚书退下了。
程尚书抹了把冷汗回府,将此事禀报给景衡,又说了宫中内侍瞧见了小皇孙的事。
景衡听他说时神色骤变,程尚书见状赶忙解释那内侍并未认出小皇孙。也是,川儿年岁那般小,宫人们也没多少个是常见小皇孙的,认不出来才是正常。
“策论?”景衡微微拧眉,他写自然是能写的,景衡自幼便是储君,这些东西他学了二十余年。
“景衍想必识得殿下的字迹,咱们是否要寻人替殿下您誉写一份?”程尚书有些担忧的问。
景衡闻言不甚在意的回道:“不必,孤自离京后为免字迹泄露身份便改了左手握笔,现下这笔字早与当年不同了。”
程尚书借致仕推景衡入朝,是他们走的一步棋。这步棋一成,自此景衡便能借程家子的身份立足朝廷,程尚书也能假借还乡另作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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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今日睡到黄昏才爬起来,简单洗漱后草草用了晚膳。
用晚膳后她借沐浴的理由唤了莲香进来伺候,把旁的下人连带李嬷嬷都支开了。
“他如何说的?”枝枝压着声音问莲香。
莲香咬唇答道:“主子说从前是他对不住姑娘,还说姑娘您既始终不愿,他会想法子帮您脱身的。”
其实今日景衡那“对不住”三字一出口,莲香便猜到了,也信了从前枝枝说是他让她留在景衍身边的话。莲香心中那个美好的太子爷不再了,她现下的心情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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