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拿着邹清雅的口供,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神色间渐渐变了脸色。

邹清雅这份口供写的条理清晰,内容明确,每一处细节环环相扣,句句真言。大理寺卿审案多年,见此心中便信了三分。

邹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宋玉璃手上会有这样的东西,她面色苍白,就连声音都扭曲的尖锐起来。

“那不可能!你根本就是胡言乱语!我女儿定然是被你藏起来或者是杀了,否则她怎会说这样的话!”

宋玉璃冷笑一声:“这份口供是邹家小姐亲笔所书,你是她亲生母亲,她的笔记你应当是认识的。”

邹氏听此,上前一步,大理寺卿将口供递给师爷,师爷浏览过后,又交给邹氏。

她一目十行的看过,心中大痛,邹清雅的字迹她如何不知道,只是如今到了此时,她定是不能认得。

“大人,这,这根本就不是我女儿的字迹!”邹氏一边喊着,突然发了狠,手下发力,竟要将这份口供撕成两半。

顾烟早已在旁边盯着她,见她神色不对,立马上前,卸了她的关节。

邹氏发出杀猪一般的凄凉叫声,那状纸被顾烟截下来,交还给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见此,不禁抹了一把冷汗。

他偷偷瞧了苏九卿一眼,却见他毫不在意,只是旁观,心中有定了定神。

瞧他这样子,倒不像是要偏向宋家的模样。

这般想着,大理寺卿又问宋玉璃:“那邹清雅现在何处?”

宋玉璃顿了顿,轻声道:“邹清雅已离开京城,由宋家人护送,去往江南。”

“如此单凭这一纸状子,如何能作数?”大理寺卿道,一边说着,他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道,“除非你能将这邹清雅叫到大堂上来佐证!”

宋玉璃微微一怔。

大夏最讲礼教,女儿告母,实属大不敬,便是邹清雅回来,又如何肯说话。

“我宋府之中,有邹清雅平素练字的册子,上面不但有邹清雅的笔记,亦有邹守正的笔记,而京中也有不少富贵人家的小姐与邹清雅有书信来往,只要都取来印证,便知我这口供到底是真是假。”宋玉璃说道。

邹氏却怒道:“谁知那是不是你威逼利诱我女儿写下来污蔑我的!”

宋玉璃轻笑一声,看着邹氏:“姨母方才还道这并非清雅表姐的字迹,如今怎又说是我威逼利诱了?”

邹氏心知露了马脚,抱着胳膊哎呦哎呦只说自己疼的厉害。

“大人,我还有物证。”宋玉璃再度开口,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手帕包裹的东西,她将手帕摊开,之间上面是一长一短,两截线香。

大理寺卿见此,愈发头疼起来,摆摆手问道:“这是……”

“这是那日凶徒所用迷香,那日这凶徒总共点燃两根迷香,一根点在我的院中,一根点在邹清雅的院中,迷香渠道特殊,若能追查出这迷香的来历,自然就能知道幕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大理寺卿看了看这线香,仔细观察,又抬头看了苏九卿一眼。

“一根迷香又如何能查出来历?”他含糊道,“这也不可算作证据。”

邹氏见苏九卿,一颗心本是悬着,她知道此人与宋玉璃私下有些来往,本以为他是来拉偏架的,生怕他拿着官威压制大理寺卿,忙道:“大人,宋玉璃这些物证都不过是她一面之词,我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的,总不能因她宋家官大,就欺压我这妇人啊。”

大理寺卿听此,顺势点了点头,一副邹氏说的有礼的样子。

宋玉璃咄咄逼人:“那大人也该先印证邹清雅口供真伪,不是吗?”

“这……”大理寺卿略一迟疑,道:“那个……今日为时已晚,先将宋玉璃收押,待本官和师爷细细查证之后,再行宣判。”

说罢,大理寺卿拍下了惊堂木。

宋玉璃微微一怔,只听身后的百姓也是一片哗然。

“我怎么觉得宋家小姐说的是真的呢?”

“就是就是,这大理寺的人为何不肯查验邹家小姐的笔记?”

大理寺卿听着外头的议论声,面色微红,气道:“去去去,将外头看热闹的人轰出去。”

宋玉璃心中焦急,她今日本以为当庭便能将这案子辨个清楚,却未料到大理寺卿竟已被三皇子买通。

若是收押,只怕免不了要被动私刑,宋玉璃不怕吃苦,却有些担心自己这十四岁的身子骨能不能受的了。

她心中焦急,忍不住看向苏九卿。

却见苏九卿仍是懒洋洋地,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宋玉璃心中暗骂这人难不成当真是来看热闹的?

也不知是不是凑了巧,苏九卿就在此时抬头看向宋玉璃,嘴角竟还勾起一丝笑意,他歪了歪头,挑衅地看着宋玉璃,似乎在说:“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本事。”

宋玉璃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自己的半枚玉佩飞快地晃了晃,瞪着苏九卿:“再不帮忙,我可就要把你我的婚事抖搂出来了!”

瞧着宋玉璃一双凤眼竟瞪得圆溜溜的,苏九卿不禁轻笑出声。

这声音略大,满堂的人都听见了。

大理寺卿微微一怔,问道:“苏大人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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