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没品出殷姮的啼笑皆非,老老实实点头:“正是。”

几个堂姐听见这消息,没有一个愿意的,全都跑去父母那边哭哭啼啼。

晏维年近三十,却没有娶妻生子,可见一是家里穷,已经跌出贵族阶级二是心高气傲,明明身在贫贱,却还是不认命,要娶公卿小姐三是像很多男人一样,迟迟不结婚,用婚姻来谋一场富贵,这种人多半都狼子野心,嫁过去没有好下场。

至于才华……这么大的人了,多年在外头晃荡,没见他成功出仕,就连门客都不曾当,着书立说更是无从谈起。

论名气,半分也无。

不仅如此,晏维还幼年丧父,母亲守寡几十年将他拉扯大。

十五六岁,正直豆蔻年华,养尊处优的贵女们,哪个愿意嫁一个年纪和自己亲爹差不多,浑身上下还一无是处,附赠一个寡母的男人?

但大父已经做决定的事情,从家族层面是没办法改了,父母是绝对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儿,违抗一家之主的。

所以几个堂姐联合起来,想了个匪夷所思的操作。

她们要冯清想方设法激怒周安,包括但不限于故意表现得举止轻浮,傲慢无礼,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上手轻薄对方。

只要周安觉得冯家女不堪为良配,自己不娶,也不让表哥娶,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愿意招此人为婿的权贵如过江之鲫,何止区区一个冯家?

冯清的堂姐们设想得很好,冯清却不愿意。

听见她不赞同,堂姐们也没强行让她这么做,只让她装病,随便哪个姐妹过来顶替,反正只要执行计划,不拘泥于到底是哪位冯家女。

冯清还是不同意。

她很清楚,堂姐们的症结在于不想嫁给晏维,为了推拒掉这段婚事,只要有一丝可能,她们都会去做。

但冯清在意的,却是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招工三日,为了不闹出男人调戏、轻薄、凌辱女子的丑事,国巫大人向大王借调禁军。以维护秩序,寺人宫人引导,这是何等看重纺织工厂。

百姓安安分分,冯家反而闹起来,弄出桃色绯闻,供人茶余饭后当下酒菜,这像什么样子?

哪怕国巫大人不计较,冯清也无颜呆在工厂,故她坚决不从。

堂姐们也知道机会只有一次,非要冯清点头不可,双方发生冲突,竟而厮打起来,事情就闹得比较大仅限于自家。

大母得知后,认为她们不友爱手足,竟为了这种小事撕破脸面,为教导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勒令她们全都跪下来,上竹尺抽。

若非冯清有工作在身,今日就该和其他姐妹一样被禁足、挨饿,而不是来纺织工厂当文书。

殷姮听到这里,顿觉冯家姐妹挺有意思。

一般来说,这种“我家姐妹必定要出一个嫁给很糟糕的人”时,都以互相陷害,死道友不死贫道告终。

但冯家的女孩子们就……很有创意。

“你的堂姐们关系很好?”

冯清闻弦歌而知雅意,苦笑道:“也不是,只不过”

她不大敢看殷姮,只是含糊地说:“前些年冯家不是很太平,折了几个女儿。婶婶们有些心灰意冷,便……”

哦,殷姮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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