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官瞬间扭曲,眼白充血,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拼命张开手,示意克洛西泽快跑。

下一秒

“爸爸。”边边抱住维格尔的大腿,“哈里哥哥不是坏蛋,你不要杀他好不好。”

维格尔的动作顿住,低头望向抱着他大腿的小生物,沉默了。

“爸爸。”边边扯着他的衣摆轻摇。

“你们可以滚了。”片刻后,他冷冷道,司机拉着克洛西泽往外跑,克洛西泽站不住,只得被迫跟着他跑,他回头看了眼,看到边边朝他挥手。

他们碰到了左祭司在铁链被边边扯断时,左祭司就惊动了,他让人将教堂大门封锁,然后带着人赶上来。

左祭司手里拿着一根绿色权杖,没有质问殿堂内具体发生什么,只分出两人护着克洛西泽下楼,随后来到殿堂大门,看着维格尔,他的眼皮抖了抖,旋即叹息一声,慈祥地说:“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挣脱符链,你也逃不了。”

说完,这个假仁假意的老头将绿色权杖置于胸口,双手交握,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他嗡嗡的话语传出,权杖顶端的宝石散发出耀眼光芒,紧接着真主殿堂头顶光线骤亮,驱散所有黑暗。

边边抬头,发现“天花板”是一个六角星,此刻发光的就是这个六角星,每一个角都“吐”出一个光柱,刚好将她和爸爸笼罩起来。

她不认识这个东西,但肯定不是好东西,因为这些光柱出现后,爸爸看起来非常非常难受,然后然后爸爸就吐血了。

维格尔看了眼哭出来的小生物,抹掉嘴角的血渍,淡淡道:“我没事。”

“你以为,上次用六盲星困住我,这一次,我依旧拿它毫无办法吗。”维格尔冷冷道,“只有蠢货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听到这句话的边边冷不丁想起自己好像在同一个地方不止跌倒过两次

“爸爸,我帮你!”她不知道爸爸要做什么,却聪明的知道这个讨厌的“六角星”是那个坏老头弄出来的,只要把那个坏老头打晕就好了。

“不要过去!”维格尔右手失控地挥向一侧,一道沉闷的气流击在地面,地板被无形的力量震开一道裂口。

对面的左祭司也低喝让身后的教徒后退,他脸上的假慈祥近乎维持不住,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维格尔的力量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并且比被困之前更强!

明明符链在压制他力量的同时,还会抽取他的力量,饭菜里的药物也会掠夺他的体力怎么可能!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爸爸,我不过去。”边边愤怒地瞪着那个坏老头,继而在左祭司惊愕的目光下放出小光球。

莹白的小光球托在边边掌心,也让分了丝注意的维格尔看到边边被磨破的掌心,那是替他扯断铁链留下的,胸口好似被重重砸了一拳。

维格尔右膝一弯,差点跪在地面,然而他紧弓的脊背却顶着无形的压力一点一点重新站直,他的脸白得近乎透明,被血染红的唇却勾了起来。

左祭司身后那些普通教徒看着仿佛从地狱中站起来的维格尔,竟然不约而同地后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有人想起曾经那几位同事的死状,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这些人都被维格尔的动作吸引,一时没有注意边边手中的小光球他们下意识以为边边拿出的是照明工具。

直到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打那个坏老头!”

小光球内,版边边握紧双拳,冲到版左祭司面前,身高不够的她照着左祭司的腿弯打,左祭司的身体猛地往地上一跪,版边边趁机蹦到左祭司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狂砸下去。

现实里,那些教徒就看到他们的左祭司突然松手,权杖砰的落在地上,紧接着左祭司从喉咙里挤出惨叫,继而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六盲星柱消失。

趁那些教徒呆滞的时候,边边哒哒哒跑过去,一脚跺在权杖上面。

咔擦

权杖被她一脚剁断,小姑娘蹲下把顶端发光的宝石抠下来,随后又踹了一脚地上的左祭司,方才跑回维格尔身边,举起宝石:“爸爸,给。”

维格尔面无表情。

不是他想这么冷淡,而是此刻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在脸上摆什么表情。

他什么都没做,一切都被这团小生物解决了。

“你自己拿着。”他说。

这颗宝石对边边来说,和九思爸爸给她的亮晶晶没什么区别,她乖乖把宝石塞进包包,正好看到包包里装的红薯。

差点忘了。

边边拿出红薯准备给爸爸,却看到爸爸朝那个被她打晕过去的坏老头走去。

她连忙跟上去。

维格尔抬手,那些教徒看到他这个动作,居然四散着跑开了。

左祭司的身体悬浮起来,维格尔顿了顿,微微侧头,边边正睁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闭上眼睛转过去。”他道。

边边乖乖照做。

过了会儿,边边听到爸爸说:“转过来吧。”

边边转过去,发现左祭司不在了,连同先前被她打晕的右祭司也不见了,地上只躺着几个晕过去的教徒。

“爸爸真厉害!”边边没有问两个坏老头去哪了,开心地说,“我就知道没有那些铁链,爸爸就能把这些坏蛋打得跪地求饶。”

维格尔看着她,沉默。

“爸爸?”

维格尔嘴唇微启:“你不怕我?”

“你是爸爸呀,我才不怕爸爸。”边边说完,踮起脚尖把手里的红薯递过去,因为哭过,她的眼圈还有些泛红,睫毛湿漉漉的,“爸爸,我来的时候在路边买的,边边尝过了,特别甜。”

维格尔目光从她的脸移到纸袋,两颗红薯并不大,它们挤在纸袋里,破了皮,淡淡的香味弥漫。

“你为什么叫我爸爸。”他犹豫了下,接过纸袋,在边边期待的目光下,拿出一颗红薯,轻轻咬了一口。

许久未进食的他胃部翻涌,但他却毫无异状地将红薯咽了下去。

“你是爸爸呀。”

“我只有十六岁。”他平静地道。

边边想了想,然后发现她并不知道维格尔爸爸的年龄,因为爸爸没有告诉过她,于是小姑娘道:“没关系的爸爸,我不是你亲生的哦。”

不管爸爸多少岁,都是爸爸!

“”

“走吧。”他不再说什么。

边边伸出小手去牵他:“我和梅西雅姐姐住在希尔酒店,爸爸,我们回去找梅西雅姐姐吧。”

维格尔条件反射想将她的手甩开,然而当那只温暖的小手握上来时,他却下意识地反握住。

心脏奇迹般涌出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暖意。

直到此刻,维格尔才意识到,他重获了自由。

救他的是一个叫边边的小女孩,她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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