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望着她,漆黑的瞳仁间渐渐漫出柔软,眼尾的泪痣顿生无限风流。
年年一时不由看得呆了,模模糊糊想到:其实聂小乙长得也挺好看的呀。虽比不得段琢的美貌倾城,却如水墨画卷,隽永耐看。
“年年。”他忽然唤道,眼中的柔软添上了点点笑意。
“嗯?”她兀自未回神,没有注意到他换了称呼,随口应他。
他伸手,蒙住了她双眼,薄唇一点点挨近,轻轻印上她的唇角:“我知道了。”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声音温柔得惊人。
不是,他知道什么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年年从恍惚中回神,心中懊恼,觉得自己大概解释不清了,愤愤用力推他。他却趁机捉住她柔若无骨的玉手,捏在手中细细把玩。
喂喂喂,这是什么爱好?这是她的手,不是什么赏玩之物!
年年生气,又莫名脸热得厉害,不高兴地道:“喂,你洗过手没有?”
他面露不解。
年年皱眉:“这么热的天,你一路拎着东西走来,手上定出了汗。”
他赞同:“嗯,言之有理。”
年年一脸嫌弃:“那你还不赶快放手?”
他正要回答,忽然神情一怔,非但没放手,反而将她揽到怀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年年这会儿也听到了,有脚步声直奔假山后他们所在的位置,清脆的少女声音响起:“这边僻静些,过来说话。”
年年听着耳熟,还在想是谁,聂轻寒拦腰抱起她,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去,躲进了暗处的一道石缝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刚刚他们俩说话的地方停下。
年年心头乱跳,那里离石缝不过数步远,只要来人走近些,便能发现他们两人。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银桦姐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
年年一怔:银桦,那不是孟葭的贴身丫鬟吗?而后面那道声音,她刚刚才听过,正是玛瑙的妹妹秋兰。她们两个怎么凑一块了?
她神情严肃起来:难道,玛瑙一家上门求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受了银桦的怂恿?
先前的少女声音笑道:“做得好。”
秋兰急道:“现在爹娘被郡主抓起来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银桦不悦道:“怕什么,只要像玛瑙之前那样,咬死不知道,别人又能拿你们怎么办?”
秋兰紧张:“可……”
银桦轻嗤:“瞧你没出息的样子。罢了,教你一招。”压低声音,对秋兰说了几句话。
秋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发抖了:“银桦姐姐,这……这样做,不,不行吧。”
也不知银桦教的秋兰什么招数,把秋兰吓成这样。
年年好奇,不由看了聂轻寒一眼。他练有内家功夫,耳力应该比她好。聂轻寒眉眼柔和,正低头看着她,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对话。
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指指外面。
外面银桦的声音继续传入:“有什么不行的?你爹娘都被抓了,除了这个法子,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玛瑙有错,但祸不及家人。逼出了人命,她再要不依不饶,就过分了。到时你带着你侄儿披麻戴孝再去求她,她只能放你们一马。”
年年心头生寒:玛瑙的祖母明明没有摔跟头,银桦话中的逼出人命指的是谁?又是怎么逼出的?如果是玛瑙的祖母,那么,原剧情中,玛瑙的祖母是怎么没的,就显得十分可疑了。小郡主很可能背了一口大锅。
就不知,这主意是银桦的,还是背后另有其他人的指使?银桦可是孟葭的贴身大丫鬟。
年年幸灾乐祸地看了聂轻寒一眼:不管是不是孟葭指使的,丫鬟出事,孟葭这个主人都脱不了干系,不知他会怎么替孟葭辩解?毕竟,在原文中,孟葭一直是真善美的化身,而聂轻寒念着孟葭幼时的恩情,每一次她和孟葭冲突,他都站在明理懂事的孟葭一边。
聂轻寒揽着她的手还没松开,见她杏眼流波,雪肤生晕,心中微动,低头又啄了啄她的唇角。
又来?年年匆忙捂住嘴,又不敢发声,气呼呼地瞪他。这里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对,就是不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能随便动手动脚!
他不动声色,一手滑下,握住她如玉的雪臂,大指指腹轻轻摩挲。
年年顾得了口,顾不了手,又不敢发出大动静,气得恶从胆边生,抓住他臂,狠狠咬了一口。
聂轻寒肌肉骤然紧绷,一声闷哼硬生生忍住,握住她的手倏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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