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令牌收好后,忙低声下气地同谢喻然解释:“这位姑娘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来偷师的。我只是大比时被陵风君的实力震撼,想来云乐跟随他修道……”

“陵风君?”谢喻然眼睛一亮:“就是那个仅凭一道剑气便击飞浮亭城主袁白鹭的陵风君?他不是散修吗?什么时候来云乐仙宗了?”

“道门大比过后,陵风君就被盛宗主给忽悠来了。”少年失落得整张脸皱成一团,怅然叹道:“要是陵风君肯随我……我们宫主回长生宫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也无需不远万里跑来栖云山求师。”

“陵风君有那么好?”谢喻然不信,大比过后,外界将他传的五花八门。

有说他紫袍清贵、惊为天人;亦有说他面目可憎、奇丑无比……众说纷纭。

而在这纷纭流言里保持一致的就是,陵风君此人极其好色,甚至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孟圣主。若非他实力过于强悍,恐怕早就被孟圣主剥皮抽筋。

少年一提到陵风君,就满眼放光、激动地应道:“当然好!陵风君他修为莫测术法卓绝剑意盖世仙姿无双!他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

谢喻然惊呆了:“你们长生宫顾宫主也比不上?”

少年丝毫没被这道送命题难住,脱口便答:“当然!”

他爹那个老不正经,怎么能与陵风君相提并论呢!

谢喻然:“啧。”

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胳膊肘向外拐还拐的理直气壮的不肖弟子,还是个活的。

隔了没一会儿,少年又委屈巴巴地恳求谢喻然:“对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别人啊?我怕被其他人误会。”

谢喻然点点头。不管少年是真来拜师还是别有用心,都与他关系不大。他只是来云乐避祸的,才懒得管修真大派之间的明争暗斗。

何况这少年看起来是真傻,演是很难演出来的。

“既然你也是来参加新招的,我们不如一道上去吧。我叫谢喻然,你呢?”

少年答道:“我叫颜奕。”

颜奕?谢喻然疑惑地挠挠头,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耳熟?

……

两人方才爬了三个时辰,谢喻然便累的要死要活、瘫坐在地。

颜奕拎了下谢喻然的行囊,目瞪口呆:“谢姑娘,你都带了些什么啊,怎么这样重?”

带了什么?当然是他呕心沥血笔耕多年创造出的心肝宝贝们。

宝贝到他连逃命都没舍得抛下的程度。

可是如今——

谢喻然抬头望了眼那仍旧看不到头的石阶,终于不得不放下他最后的倔强。

罢了,还是忍痛扔掉几个心肝吧,否则他怀疑自己真能累死在这石阶上。

谢喻然不情不愿地打开行李,露出里面那一本本灰蓝封皮的线装书——无一例外,尽是玄危阁发行、风靡于各界的人物话本,落款名为“探花郎”。

没错,那个靠写花城主的爱情故事一本成名,热衷于给大人物们编排情史八卦,惹得各路正主暴怒追杀的无耻作者“探花郎”——便是他。

颜奕从小家教甚严,看的尽是心经阵法,从未接触过话本这等消遣用的杂书。他一时好奇,便凑过去翻看起来——

结果万万没想到,话本这玩意,连书名都起得如此动摇道心……

《长生宫圣主与她那些不为人知的面首们》?

这……这说的莫非是他那个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孟姑姑?颜奕吓得赶紧扔下,换了下一本——

《风流储君俏伴读》?

这……这两个人好像都是男子,怎么就亲到一起去了!还……还生了孩子?!

颜奕在懵逼中合上这一本,又懵逼地翻开下一本,《陵风君是我心间宠》?

这……这怎么把陵风君给写成了一个女人?

颜奕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猛然将手中话本甩开,惶恐地去摸下一本……

哪还有什么下一本!气都气死了!

陵风君被人诋毁,颜奕暴跳如雷:“这个探花郎怎能这样信口开河!他居然……胆敢败坏陵风君的声名!气死我了!他最好以后别让我遇见,否则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谢喻然登时吓得浑身一哆嗦,不知道现在把这本书毁了还来不来得及?

“颜兄……颜兄,你先别激动。玄危阁那些话本纯粹是为了猎奇胡编乱造的,那探花郎想必也只是随便写写,没什么恶意。”谢喻然心虚地为自己开解。

颜奕气得颤抖:“谢姑娘总听说过三人成虎的道理,如探花郎这般毁人清誉,恶意不啻于杀人放火!你不用安慰我,我必揍他无疑。”

谢喻然:“……”

为防日后生出事端,谢喻然忙将和云乐仙宗有关的话本尽数挑出扔下山崖,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干脆。

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早已血流成河,还是一滴一滴淌成的那种,好痛好痛。

“好了,颜兄看不惯,我扔掉便是,咱们眼不见心不烦行不行?别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动怒,多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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