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肤色本来就白,又刚从修竹峰匆匆赶回,满面疲色。若非衡惊澜知道这人出去做了什么,恐怕也会和江忆微一样,相信她如晓山所言——天生身虚体弱。

江忆微见云山脸色苍白,嘴唇也无血色,便让她先回去休息:“在观情崖不需要太守规矩,我没什么多余的事需要你俩去做。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房,都随意点,尤其是你云山。”

云山愣了半晌,随后不卑不亢地答道:“多谢陵风君,我无碍的。”

还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语调,沉稳太过,总让人觉得这人心里藏着什么。江忆微话已经说到,至于对方听不听,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他没再管,专心给衡惊澜夹菜,而云山看他的眼神中却多出几分狐疑。

当初槐火真人将她姐妹二人指派来观情崖时,曾无意间透露过一句,说陵风君特意要求服侍他的人必须相貌工整。

这话可就有深意了。

她和晓山的家乡在渝州城,当初嘉业与凤歧两国交战,令川蜀之地陷入战火,百姓流离。她们的父母长兄也都为保护她们死于战乱当中。

她带着妹妹往西逃命,一路上见过太多人心险恶,流寇抢欺民女之事数不胜数。她们虽打扮成破衣烂裙的乞丐,但还是有一次被流寇缠上,若非当时有义士出手相助,晓山恐怕就已清白不保。

所以她对这种事一直多有提防,生怕再遇见什么人面兽心的畜生。

尤其是陵风君这种,点名要美貌侍女来伺候的,十有八|九居心不良。

可这两日接触下来,他又觉得陵风君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且不说对方那身出尘遗世的清气就很难让人往不堪的方向去想,单看他荒诞不羁的行事,就更像个磊落坦荡之人。

虽说这人中午刚刚坑惨了她。

待几人都放下碗筷后,江忆微才从芥子中取出那缸仙酒,给众人都添了一杯。当然,也有晓山和云山的份。

这酒一看就非凡品,晓山欢天喜地地道谢:“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尝尝仙君们饮的酒是什么滋味!”

花拂醉看着小猫一样小口小口舔着酒水的晓山,笑道:“这可是鲸饮城主亲手酿的仙酒,修士饮之能增进修为,凡人饮之能延年益寿。寻常人想喝都喝不到的,你可小心点,千万别洒了。”

晓山眨巴着大眼睛:“你说的可是话本里那个朝三暮四的花城主?大渣男?”

花拂醉:“?”

这他该点头还是摇头?那一瞬间他竟然犹豫起来了。

只见晓山义愤填膺地撂下酒杯,怒道:“早说这酒是他酿的我就不喝了!你都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坏,肆意玩弄别人的感情,还不负责任。我们左山主多好的一个人,这辈子算是毁在他手里了。哦对了,你是不是还没看过玄危阁的话本,我房间里就有等我给你拿来,写的真是太虐了……”

说完还真就小跑回房去取话本了。

花拂醉脸色铁青,但并没有阻拦。说实话,他也想看看那话本究竟把他写成了什么狗样。

等到晓山取回来,他草草浏览一遍后,一句“我他妈的”不由脱口而出。

这作者干的是人事?

江忆微看热闹不嫌事大,竟凑过来好奇地问道:“小花这是在心疼哥哥还是妹妹?”

花拂醉心死成灰地冷声说:“我心疼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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