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蓁看着眼前的人影,柳眉轻蹙,他说的不是薛,而是雪,一字之差,身份天壤之别!
“雪家的子嗣,王爷的表亲?”
怪不得她总觉得薛静琅与容瑾笙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嗯,当年雪家叛国案有一关键人物逃入北戎后失踪,我潜藏北戎数年,创立风月楼,成为二王子府幕僚,实为寻找此人,并监控北戎政局,安稳边境之地。”
薛静琅说的云淡风轻,但其中艰险,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这些事知晓的人不多,他愿意自报身份,将把柄袒露于她,是承认了她身为“宸王妃”的地位,倘若能平安渡过此劫,她便是他的弟妹,宸王府的主母!
他的主子!
曲蓁抿唇不语,薛静琅怕她心中不满,忙解释道:“我的身份牵扯极大,阿笙不告诉你不是不信任,而是……”
他一时间想不到好的解释。
“我与他的信任,无须用旁人的身家性命来证明!”
曲蓁轻回了句,低道:“我刚才是在想,你潜藏北戎数年都没能找到那人,人究竟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
薛静琅悄然松了口气,摇头叹道:“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杳找不到半点痕迹。”
“没有人证,重翻雪家旧案只会是徒添鲜血,即便救了宁婉儿,你们也须四处躲藏,可想好后面如何安置?”
她没有过多纠缠于前尘往事,径直问道。
薛静琅微怔,驿馆守卫森严,高手如林,她就这么肯定一定能将人给救出来?
“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想之后的事!”
“救人后你们须立即出城,远离汴京,耶律真不可能放走到嘴边的肥肉,定会闹出大动静,只要他拿不到人,再多的筹划都是空想,下班不起什么浪来!”
曲蓁走到书斋靠墙的木架上,取出一个卷轴在桌上铺开,借着烛火可以清楚的看到图上的每一个位置。
汴京军事布防图!
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每个官署的兵力和储备情况,时有更新,她白皙纤长的手指顺着路线划过,与几人商议着救人的计划。
待一切部署妥当已经是深夜,薛静琅和濮阳桦起身,面露喜色:“如果一切顺利,那很快就能救出婉儿,姑娘果真好计策。”
“桦叔谬赞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计算的是人心,但人心难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还是要做好应急之策。”
“是!”
商议已有结果,几人的心稍定了些,尤其是薛静琅,他面色好转的同时打量着曲蓁,疑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吗?看着忧心忡忡的!”
“没事,许是近日没休息好,有些累了。”
曲蓁掩去眼底的忧色,淡笑道:“夜深了,先各自回府吧,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即可。”
薛静琅与濮阳桦对视了眼,没有异议,先后辞去退出了书斋,她满腹心事未曾留意到,濮阳桦在关门的刹那视线掠过她手腕的白玉镯,眸光猛地一凝,随即离开。
寂静的书斋内,唯有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在担心他?”
容瑾笙凤眸底隐有波澜,薄唇轻启,温和的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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