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盛两国交战多年,不久前刚刚止戈,面对这位言笑晏晏的大离三皇子,诸臣心情甚是复杂。

尤其是朝中武将,想起死伤的那些弟兄,恨不能提刀将他的头颅砍下,送去迦南关祭旗!

容黎言虽心中不喜,但作为大盛的太子,还能保持着面上的平静与礼仪,只是语气较之先前,冷淡不少:“离王有心了,三皇子入座吧!”

“好!”

离战笑意不减,似是对此毫无察觉,由侍者领路去了自己的席位安置。

紧接着乐声响起,众女鱼贯而入,翩翩起舞,殿中觥筹交错,热闹异常。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景帝方与容瑾笙姗姗来迟,寒暄两句就吩咐开宴,没多作耽搁。

容瑾笙的席位在曲蓁对面,他看到她的位置,玉面具下似有冷意闪过,隔着好远,曲蓁都能察觉他心情不佳。

她粗略盘算了下,抬手招来侍者。

“曲大人有何吩咐?”

“劳烦将我的位置往旁边挪些。”

曲蓁说完,那小太监面色倏地变了,为难的看她,“这,这是陛下吩咐的,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奴才。”

“陛下问责,本官会一力承担,断不牵连你。”

她这话一出,小太监也不好多说什么,搬动案几往旁边挪了下,霎时与太子拉开距离。

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景帝抬手挡开了内监布菜的动作,含笑望向她:“曲爱卿不喜朕安排的这位置?”

曲蓁迎上他的目光,恭敬回道:“禀陛下,殿下端肃威严,臣心生敬畏,倍感压力,所以才离得远些。”

她说的一本正经,听在其他人的耳中,只觉得半点诚意也无!

尤其是容黎言,他诧异的挑眉看她,方才她还说话夹枪带棍,张牙舞爪,这才过了多久,就心生敬畏?

胡说八道!

谁都看得出她是在找借口,景帝又哪能不明白呢?他眼中掠过抹笑意,看着那明媚娇妍的模样,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顺着她的话道:“是朕考虑不周,那你自己选吧,想坐哪儿都成!”

“陛下有令,臣不敢不遵!”

曲蓁也不客气,侧首对那小太监道:“将桌案搬去王爷身侧!”

众人目瞪口呆:“……”

小太监朝容瑾笙的方向看了眼,见他没有反对之色,低埋着头应道:“是!”

他又招呼来一个小太监,两人用力,正准备搬着走,景帝便笑道:“慢着!”

“宸王素来不喜人近身,你啊,莫要仗着朕的宠爱胡闹,惹他不高兴,朕定重重罚你,你还是在自己位置呆着吧!”

景帝对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虽温和,却有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曲蓁看了眼容瑾笙的方向,轻道:“陛下刚才还说随微臣选呢!”

“朕反悔了不行吗?”

景帝反问了句。

“行!”

见他主意已定,曲蓁也没多气恼,只是苦了搬案的两个小太监,躬着身子累的腰酸背疼,闻言忙搬回了她先前指定的位置。

众人看着这幕,心中各有算计。

陛下看似没有如她的意,但是光与她说话时这份平易近人的态度,便连太子都没享受过,旁人更是拍马难及,谁敢想耍赖这种事会发生在陛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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