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蓁反问,“青镜司与他们是雇佣关系,他们既不愿留下,各自清算,好聚好散就是了,人可以重新再找!”

事实上药谷和国公府都想派人来帮她,后考虑到青镜司是朝廷官署,怕惹人非议,说她以公养私,包藏祸心,就打消了这念头。

这些都是小事,她并不放在心上。

没有衙役案子也能照办,不过是看在外界眼中,多有凄惶罢了。

“姑娘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

顾义附和了声,暗道他没有看错人,这样的胸襟和气度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笑道:“你放心,哪怕剩我一个人,也定能守好青镜司。”

“有劳顾大哥费心了。”

她扫了眼那扫帚,掏出张银钞递给他,轻道:“洒扫这种小事雇人来做就好,剩下银钱是给顾冬的,寒冬将至,他身子瘦弱单薄,也该添些衣物和用品。”

“这怎么行!我们父子麻烦姑娘够多了。”

顾义忙摇头将银钞推远了些,认真道:“我留在青镜司,是敬重姑娘的为人,真心想要跟随,不为这些身外之物!”

“我知道,所以这银钱,是给冬儿的,权当是弥补我连累他的过失。”

曲蓁将银票塞给他,语气不容置疑:“收下!”

“这……”

顾义犹豫再三,还是收下了银票,郑重道:“雇佣人员的费用我会记入公账,剩下的银钱我只取二两用作生计,其他的替姑娘收着,等您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二两?

正是一个捕头的月钱!

曲蓁无奈,不欲再争辩,点头道:“顾大哥看着置办就好。”

“嗯,外面天冷,姑娘进去屋中烤火吧,我将这地儿收拾完就去找人。”

她应了声,踩着枯黄的落叶进了后堂,取下大氅挂在屏风上,北方已然入冬,天冷的哈气成雾,炉子里的碳火烧的正旺,驱散了几分寒。

曲蓁坐在公案后,取出先前处理一半儿的案卷继续阅览。

见状,守在暗处的影卫自发退去,默默的动手开始清理院中的残局。

“楼主,姑娘也忒好脾气了些,要不是有那狼军的副官在,偌大的青镜司就剩她一个光杆司令,岂不尴尬?”

“对啊,好歹是朝廷命官,我们宸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实在是太委屈了些,要不让隐于京中的弟兄乔装改扮,来青镜司应招?”

几人各自拄着扫帚和鸡毛掸子,一本正经的议论着,听到后面半句,皆觉得有理,纷纷看向血手。

他们都是魇楼的影子,聊得再热火朝天,真正拿主意的还得是楼主!

血手半蹲在屋前的石狮头顶,甩着手中的帕子,闻言,动作一滞,冷瞥了眼自作聪明的几人,嗤道:“姑娘是什么眼睛?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隐瞒身份?你能?你,你,还是你能?”

他恨铁不成钢的一一点过几人,低骂了两句。

众暗影一想也是,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叹道:“都是一帮子不识货的,要有能光明正大跟在姑娘身边的机会,咱们弟兄怕是要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倒好,白白浪费!”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血手眸光悠远,盯着某处,沉声道:“再等等看吧!”

各国来使在即,宫中夜宴,以姑娘的身份定要出席,这是她第一次以青镜司主司的身份在重大场合露脸,若是这时传出此等笑料,于她官途而言,就是奇耻大辱!

希望顾义这一趟出去,能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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