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这一睡,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曲蓁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遍,确认她无碍后,关好门窗,吩咐人准备晚膳。
离开笋溪县后,她大多都是与容瑾笙共同用膳,搬来曲宅几日,乍然独处,吃得还是一样的饭菜,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不由苦笑,看来,真是被他养的娇气许多。
正想着,房顶突然传来道碎响,一人影紧跟着跳下来,挡住她面前的月光,急道:“快跟我走!”
“棠越?”
曲蓁被他拽着起身,不经意看到那微红的眼,像是刚哭过,“怎么了?”
“是公子,公子他……”
棠越一张口满是哭腔,趁着两人穿街走巷的功夫,边哭边磕磕绊绊说了原委,大体意思就是容瑾笙入宫议事,顺便去奉先殿为雪贵妃祭扫,结果不知发生了什么,回府后就沉沉睡去,梦魇缠身,怎么也叫不醒!
“别怕,没事的!”
曲蓁安抚了句,身子借着风势猛地朝前飘出数丈,等棠越哭完,两人也进了宸王府,直往且听风吟赶去。
没人敢拦她。
血手、风愁和泉微几人守在屋外,急得团团转,甚至连被派去处理黑云骑事宜的暮霖都归府了,见了她快步围上来。
“姑娘,您赶紧去看看!千万小心些!”
“在外面等着!”
曲蓁撂下句话,推门而入,跨入屋内的刹那,空气如灌了铅般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性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使得她停在原地,不敢贸进。
她身子刚动了下,一股细芒咻的破空而来,无形却杀意凛然。
曲蓁反应极快,闪电般避开,那内劲擦着她脖颈而过,直接穿破房门,炸出个一指大小的孔洞来。
“姑娘,你没事吧?”
外面传来泉微的声音。
“没事!”
她答了声,借着那一束幽微的月光,才将屋内情景看的清楚,以往简素整洁的且听风吟,瓷器桌椅碎了一地,蝉翼般的莲帐撕裂成缕,凄凉的悬在半空,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而越靠近里间,越是惨不忍赌。
曲蓁谨慎的穿过满地狼藉,分神防备着那神出鬼没的风刃,朝床榻上的容瑾笙靠近,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粗重,整个人紧绷着犹如拉满弦的弓,脖颈与手臂处,青筋暴起!
“不,不要,拿开……”
不知梦到了什么,又沉沦于什么,他双目紧闭,浑身却杀意暴涨,暴走的内劲不受控制的向外溢出,化作凌厉的风刃,以他为中心,将一切妄图靠近他的东西撕的粉碎!
容瑾笙!
曲蓁看着他不断挣扎,浑身颤粟的模样,心中刺痛,但若任由他这样下去,熬身伤神,或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堵不如疏!
她当机立断,在身上摸索了圈,最终在腰间找到了当初为他催眠时准备的那串铃铛手钏。
“叮铃,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在暗夜中犹为刺耳,如波浪般荡出,又被墙壁挡回,回音不绝,曲蓁脚踩着这韵律,悄然朝他靠近,声音平和,轻轻引诱道。
“现在开始你很安全,没人能伤害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听我的声音跟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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