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内女子低声抽泣,良久,才传来薛静琅的声音。

“好个没有办法!”

“救你出奴场后,是你拒绝安置的银钱说自己无处可去,愿为奴为婢来报答这份恩情,我方才带你归府。”

“她最喜月色,所以我为你改名月影,是为了提醒你也提醒自己不可混淆身份,有负于她。”

“那夜是我惊觉自己人认错了人,不敢毁你清白才落荒而逃,也是那时生了送你离开的心思,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被华延亭抓走,他拿你是为了对付我,婉儿因我而伤陷入昏睡,我当年来不及救她,又怎么能放任你再出事?”

薛静琅想到此处,苦笑着摇摇头,他以为只要说清楚就不会越界,结果忽略了人贪婪的本性!

再看那张脸,他突然觉得找不到曾经几分相似熟悉的感觉。

这样的人,怎么配与婉儿相提并论!

“难道,我与公子相伴三年的情分,就真的什么都不算吗?在你心里,那些事从来都是为了宁婉儿做的?”

月影一时间心如死灰,感觉天塌地陷,她以为至少作为个影子,三年相伴,也该留下些痕迹!

“是!”

要不是为着她身上婉儿的痕迹,他根本不会出手救人,在他薛静琅心中只有复仇,唯一的温情和柔软,都只给了婉儿。

还有,她!

可惜,她不配!

“哈哈哈哈,这,这实在太荒唐可笑了……”

月影拍手叫好,笑的花枝乱颤,看着那张冷漠的脸,恍惚记起了过往种种温暖岁月,那些嬉笑着,奔跑着,鲜活的画面乍然在眼前裂开,眨眼间支离破碎,她笑意顿收,忽的怒喝道:“薛静琅!”

“你如何绝情待我都好,可那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你血脉,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啊!

“错是我铸成的,心甘情愿也好,被迫而为也罢,我纵然追悔莫及,但还不至于拿个孩子撒气,你在奴场多年早已熬坏了身子,无法怀孕,即便怀了,能活着生下孩子的概率也极小,多半儿是一尸两命!”

话说到这份上,薛静琅也不想再瞒着,“大夫最开始就说了,即便靠上好的汤药养着,你也最多活不过二十五!我瞒着,是不想让你难受。”

话音落,只闻月影逐粗重的呼吸声。

“这,这不可能!”

她下意识的看向曲蓁。

隔着帘幕,曲蓁依旧能察觉到那炽热的目光,她道:“他说的是真的,这个孩子留着,是要你的命!”

“不可能,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她踉跄着站起身子,疾步朝前走,冷不防双腿发软被绊倒在地,扯着旁边的木架子砸下,上面的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月影手撑在碎瓷片的地里,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嘴里碎碎念着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半响,她抬头看向薛静琅,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信!你们都是骗子!你不就是想为了宁婉儿腾地儿吗?我告诉你,你做梦!”

“她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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