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正捧着茶盏喝茶,见他这等模样,笑着指了指桌上的另一盏茶。
金梁也不客气,捧了茶盏,就那么站着咕嘟咕嘟一气儿喝了,吁出一口气来,这才放下茶盏朝着宋玥咧嘴笑道:“今儿有咱们府今年的新科举人老爷们来办文会,各色吃的用的都要精细了再精细,只怕给那些举人老爷挑出刺儿来。”
说着,嘿嘿一笑又补了一句:“那些举人老爷动手可能不行,但要是骂起人、写起文章来,却是了不得,不敢得罪啊!”
宋玥微笑着摇头,手指轻点着桌面道:“那就给他们找点儿活计,让他们没工夫找茬儿呀!”
金梁咔吧咔吧眼睛,看着宋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宋玥索性不为难他,笑道:“咱们酒楼立足平京,自然要为平京城这些拔了尖儿的才子们助助力,但是,直接送银子不够雅致,索性命个题目给他们写诗作文章,然后,然他们自己投签子来选,取前十名奉上润笔之资,前三名每人一百两,后边每人五十两,家境略贫寒些的,有了这笔银子,一路进京也能宽裕些。”
金梁连连握拳,满脸喜色道:“还是夫人厉害,这主意太好了。”
宋玥出了主意,自然就有了一整套应对,立刻让金梁去谷家塾学里寻安哥儿,让他出面,请谷家塾学的院长姜元修老先生给出个题目。
姜元修乃是大名府人,先帝二年的进士,却因父母接连去世,连续丁忧守制,一直未能入仕,后来索性放弃入仕,被谷家请了来坐馆,来到平京城,一住下就是十多年,如今买了宅子置了地,连户籍也迁了过来,看样子是不打算回乡了。
金梁得了指点,喜笑颜开地去了。
宋玥又坐了一会儿,喝了盏茶,也带着白芷离开了酒楼。
她本意就是变个花样儿资助一下家境贫困的举子,没想到,这种文会还是差点儿出了事,有个新科举人性情偏激,愤世嫉俗,竟借题发挥,贬摘起朝堂之事,说刘太后揽权、搅扰朝政,就差点儿骂母牝鸡司晨了。
亏得金梁打发上来伺候的四个小伙计都读过书,看到他写的这东西,吓得激灵灵出了一身冷汗,借着上茶,把一盏茶水泼湿了这个举子写了一半的文章和衣裳,又连忙赔情让人带下去换衣裳,顺便把那半篇还未写完的文章也拿走了。
不管如何,这种东西是不能传出去的。
宋玥得了消息,那个举子已经被金梁使了点儿小手段,蹲在茅厕里起不了身,金梁又非常好心地帮着请了郎中来。
大概这位的人缘也不咋地,他一去未归,楼上诸人也没人理会,继续写文作诗,兴兴头头摩拳擦掌地要挣那笔丰厚的润笔银子呐!
第二日,摘星楼里大堂的山墙上,就挂起了数篇妙笔文章、绝妙诗词,有客人询问,酒楼的伙计们就笑呵呵说,是将来的进士老爷们写的,说不定其中还有状元郎的文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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