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笛音散。
鼠群来时如潮,去时如水。
姜离璇立于月下,看着她骑马而来,瘦瘦小小的身形骑在大马上,粗麻的衣袍已经在不经意间多了诸多空隙,就连头发上都沾了些许草屑,一副破败的样子,浑身上下就跟泥里滚过得野猴子差不多,就是整体精神头还不错,尽管也有些强弩之末的意味了。
对于后灵柩这次实道太学的表现,总体来看,他还是不满意的,不过有些地方也算达到要求了。所谓太学,则是明心立命,在这天地中,为何而生,如何去生,以及面对相对应的死亡,由己及人。
当然,后灵柩这个年纪阶段更多表现出荒野求生的生活方式也是正常的,这也是太学的一种理解,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接触同类,宁可与野马骆驼为伍。
无奈摇了摇头,姜离璇只觉得调教小孩很难,尤其是当一个孩子的精神与肉体都需要照顾到的时候。
伸手捂嘴,又是一个长而慢的哈欠,也顿时破坏了之前独立的静态和谐。后灵柩小心翼翼的下马过来,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哥哥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之前哥哥以通天秘语通知她会合之时,她是很开心的过来了,只是和她预计的不太一样,本以为也该很高兴的哥哥似乎有点不高兴,尤其是看到她的时候。于是此刻她信手拍了一下野马王的屁股,让它自行觅地吃草去。至于幼鹰,早在鼠群退去之后便被她放在昭苏草边,注视着它被几只苍鹰带走才回转过来。
正向姜离璇走去,突然见到他打哈欠的样子,后灵柩急忙运转白山符箓跑到他身边。在她印象里,哥哥的身子都是挺直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偏移。这也是哥哥一直要求她的,只是她做不到。
“小事。”面对后灵柩关切的神色,姜离璇的心终究是硬不起来,挥挥手,示意她无碍,只是心思不免就转到其他事情上面了。
但后灵柩不为所动,硬生生搀着他的手,往前走。
姜离璇此时的状态确实不算太好,因为先前陨铁爆发金气,再度染血,让他不久前供给的一滴血作了白功,不得已之下只得再加一滴血稳住陨铁的灵性。只不过也正是多费了一滴血,却也让,他体内的寒气多了一丝,虽不至于即使发作,但此刻也确确实实的将影响体现在外了。
然而他此刻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不可改之事则不去改,现在需要关注的是可以纠正之事。姜离璇将自己的心思化作精纯的念头,借助通天秘语,直接问话阿曼达。
“禅师,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诶,你想知道什么呢?”
下方两个人在地上走着,天上一朵白云跟着,后面一匹野马渡着步子,嘴里的花花草草倒是嚼个不停。
“如吾记得不错,鼠害当是已经解决了的。”
后灵柩一边搀扶着哥哥,一边悄咪咪抬头观察哥哥的面色,相较于分离之前的淡白,此刻的面色已经趋向于浅黄,虽然两种都不算太好,但相比较之下,现在的哥哥状况还是更好一些的。
如果不是身体上出了问题,那就是精神上,只是,难道又是因为我,我哪里又惹他生气了。后灵柩一边搀扶着,一边观察着,一边思索着。
一时之间,月下无言。
“我记得你说过,如非天灾,便是人祸。”阿曼达慢悠悠的飞在后面,对着将念头系过来的姜离璇开口道。
“所以很明显,这是一次人祸。”
姜离璇沉默,虽然他觉得很可能与阿曼达有关,但也只是有关而已,事情应该另有源头。
“当初,你们是把鼠害解决了,但是人心不足,吹笛人一脉留下了鼠王的尸骸。”
鼠王,准确来说,是一切鼠类之王,但也是非常恶心的东西。这里的恶心既有能力方面的,也有样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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