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再好奇了么?”神嗷看着何知醉扬起的嘴角,不解的问道。
何知醉摇了摇头,随后满心欢喜的看着既无忧。
既无忧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在发呆,又或者是在思考着什么,何知醉不知道,但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的既无忧,是那么的静秘,朦胧,又些看不清。
“今日怎的在此处看着万千世界?”
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又些熟悉。
何知醉抬头定睛一看,竟然是神嗷。
“你不也偷得半日闲,来了此处?”既无忧的实现还停留在形形色色的行人身上,只不过语气轻佻了很多。
神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坐在她的旁边,余光里是既无忧眼底未尽的惆怅。
“看样子,又遇到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了。”
既无忧瞥过头,斜着眼睛看着神嗷自信的面容,“真不知你是在监视我呢,还是真的能看穿我。”
“我可不敢监视肆主。”神嗷说。
既无忧哦哦了两声,脸上多了几分淡漠,“本肆主今日的话还是和千百年前的一样。”
“嗯,我知道。”神嗷的语气沉了几分,又些压抑,但还是很温柔。
“千百年前小姨跟你说什么了?”何知醉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神嗷沉了一口气。
原来那日他从东海回来,途经此处,见她一人忧心忡忡的坐于此处,竟是因为陈嫣然的日落之梦。若是当时他能多驻足一下,去那酒肆看看,说不定能缓解些他的忧伤。
“本肆主还有事,先行一步。”既无忧看到远处的那间学校被人潮淹没,傍晚了,天空不再蔚蓝,半边的红晕,甚是妖艳,一点也不像太阳濒死的样子。
她该离开了,去到属于她的地方,做她的筑梦师,那个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肆主。
神嗷看着既无忧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黯然。
他也是。
何知醉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是不能说出口的情愫。
天色渐暗,那个洋洋洒洒的少年早已回了酒肆,食神如约而至做好了佳肴,布在餐桌上,何知醉吃的很是欢快。
浑然不觉这在诺大的酒肆之内,还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
陈嫣然看着何知醉大口吃肉,将一瓶可乐吞进肚子里的样子,心底好生一阵的羡慕。
她多想这样肆无忌惮的吃着着零食,喝着碳酸饮料,不想做个完美的偶像,尽管她从来也不是,她做过最疯狂的事情大概就是鼓起勇气去离开吧。
可她还是没有办法去面对活着的事情。
陈嫣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勇敢,但其实自己很懦弱,她一直在逃避。
逃避着谩骂,逃避着勇气,逃避着这个世界。
水镜里已是第二日的光景。
是微博的记录。
那一刻,陈嫣然被所有人所熟知。
“愿姐姐在天堂可以开心,不用再理会这人世间的苦!”
“对不起,姐姐,我为我曾经不假思索就打出的谩骂道歉,愿安息。”
“我去,这么好看的姑娘就这样自杀了?网络暴力太可怕了,逝者安息!”
“这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就这样想不开呢?”
“嫣然,对不起,是我们染料没有保护好你,你受委屈了,来世一定要快乐!”
那一刻,陈嫣然不知是该觉得感动还是疼痛。
那些谩骂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所有的道歉和祝愿,惋惜一一压在她贫瘠的灵魂上,一点一滴的将她拖垮。
陈嫣然看着微博的热搜榜,前三都是关于她的死亡,她有些受宠若惊,从前她上热搜,从来不是自己的演技,舞台表演力,都是谩骂。
因为眼白过多,被骂死鱼眼因为脸上有雀斑,被骂不配当偶像因为向往欧美风,喜欢自由,被喷没有女德
在那几年里,陈嫣然做什么都是错的,可她从没怪过任何人,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微笑着。
远处的一轮月牙悄悄的爬上了树梢,二十四星宿的灯火还算明亮,照在这人间,另是一番风味。
既无忧不知又去哪里饮了酒,回来时满身的酒气比这无名酒肆内的还要浓厚。她前脚刚进入酒肆,便看见何知醉在长明灯下温习功课,她轻挥衣袖,酒气散去,缓缓走到何知醉的身边。
轻声道:“回房间去,我等会有事。”
何知醉微抬头,既无忧眼底的疲倦,何知醉尽收眼底。
“好。”他难得的懂事一番,收好课本走向房间,忽然他驻足,回头看了眼既无忧,恰巧和既无忧的眸子对上。
“小姨,早点休息,别熬夜了,小心长皱纹。”
既无忧点头,“嗯,快进去吧。”
一声轻响,门被锁上了。
酒肆里只剩下了既无忧和那个不为人所见到的陈嫣然。
既无忧转过身,看着陈嫣然,所是她今日接受的讯息太多,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仍是木讷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但整个人都沉浸在思绪里。
“陈嫣然。”既无忧喊着她的名字。
陈嫣然的眼睛闪过一丝清朗,她回过神来,看着既无忧。
“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再看。”既无忧撤去了水镜。
“为什么?”
“什么?”既无忧疑惑道,“你还想继续?”
陈嫣然没有回答既无忧的话,而是说了一句:“为什么等到我死了,所有人就开始来爱我?”
陈嫣然的声音很低,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既无忧还是听到了。
“为什么我活着的时候,她们没有这样做”陈嫣然哽咽了几声,她看着既无忧,渴望这个传说中万能的什么可以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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