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雷雨来得甚急,屋子里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皇甫优难受得拿着一把折扇坐立不安,秦墨白看着在屋外高挽袖子裤脚的女子在莲花池子里欢快地给鹿儿洗澡,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公子,你这几日有心事。”
近三年岁月,将这个胆怯的女子磨得深沉,紫色的眼底难见哀怒。
“她,怕是要恢复了。”他吐出简单语言。
皇甫优心中大落,随即哂然,“公子朝朝慕慕念着盼着的不就是这一日吗?——公子担心阿荆变成原来的人后,会离公子远去?”
秦墨白不语,她又道:“公子了解琴了解画,可是就是不了解我们女子。不论荆姐姐之前如何看公子,经过这两年多,公子千呵万护,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她有一颗石头心都给捂热了。”
秦墨白苦笑,“我这点等候算何——天要下雨了,我去看看。”
他沉重地走出房间,皇甫优一直凝视着修挺的身影消失,面上才泛出凄凉的神色。
陈荆从温泉回来,在灯下口里念念有声地背诵内功心诀,秦墨白在窗外看她良久,轻敲窗棂,她打开门,皱眉道:“今日太快了,我还没记全呢。”
“不急。”秦墨白柔声道,将门窗仔细合上,携她到床坐下,伸手到她背后檀心穴,内息涌动虽毫无章法,却显出蓬蓬生机,可以回去了。
“阿荆,我们过些日子就回家,好不好?”
听过许多次秦墨白描述中原的风土物貌,已对中原耳熟能详,也知终要坐海边的大船离开这里,真到这一天,她心里陡然生出难受,企盼地问:“公子,我们能不能不回去?”
“阿荆,此非我等属地。”他缓缓地说。
“我们回去后,住在哪里呢?”陈荆忧伤地想了半天,此事最为不安。
秦墨白轻抚着她发,轻言细语地道: “阿荆要一诺千金,日后不论何时何事,皆要牢记,你我夫妻,永世不能分开,还记得何为夫妻吗?”
“记得,夫妻原是天上的比翼鸟,一人分开,另一个便不能独活下去。”
秦墨白拥她入怀,恨不能把所有言谈都刻在她脑里,“一定要记得啊。阿荆不是喜欢朱红吗?回去后,咱家新盖所朱红大屋,屋子亦由阿荆所爱,可金碧辉煌,可斑斓别致,屋前挖一个比那提老爷的宅子还大的池塘,屋后就有温泉,阿荆不用每日都走这么远,也不用怕有人瞧见……”
陈荆警觉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秦墨白笑而不语,下定决心在归航前与这不谙世事的爱人做成实在夫妻,以免夜长梦多。单手调暗灯火,将人压向床头,轻轻吻着她的锁骨。
陈荆仍在失意中,哀求道:“我不要红屋子了,我们不要回去好不好?”
他眼中的桃绯闪了闪,淡淡说:“要回去的,我们已经离开中原三年多了,很多人等着我们。”
“他们等我们做何?”
“他们等我们,就似皇甫优须等你回家,你回家了他们才安心。”
陈荆似懂非懂,对答间,亲吻铺天盖地,日夜如此亲昵,陈荆已晓得回应,环臂迎接。
心旌已摇摆到地,秦墨白忍住急切,撑起半身,迷蒙着幽目,松开衣襟露出修长的颈项和些许锁骨,低哑温柔地蛊惑,“阿荆,你总说为夫长得好看,来,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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