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屋中,脑子急迅转动,陈荆重伤皇甫优,是为拖得他不能脱身,她便可以逃之夭夭,她离开一天了?
顾不得许多,他转身向海边掠身出去,那里停着他的船。远远地,在码头看见大船巍峨的影子,他松了一口气,点了火折子上船,里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他闭上眼,种植园!虽没向她透露种植园的所在,但以陈荆的手段,从他人嘴里问出些蛛丝马迹易如反常。
鹰六和药痴在深夜见他,大吃一惊,秦墨白眯起眼睛打量屋中几十号人的脸,冷声道:“让陈荆出来,如若谁还想和我继续捉迷藏,我不介意这温园成血地!”
白玉般脸庞在杀气下透着冷酷,鹰六跪下道:“贵人没来过里。”
秦墨白冷言:“为何无端跪着?”
鹰六寡言,只将头“咚咚”磕得实在,几个大磕后已经满脑子的鲜血,各人生死就在弹指顷刻,药痴上前道:“她来这里,定然要找唐垂,可唐垂一直与我选种。”
秦墨白仍不言语,指尖弹出气索将鹰六拉到眼前,“咔嚓”一声扭断他一只胳膊,鹰六跪伏在地忍痛不敢动。
秦墨白甩出一条气索,将半面墙砸垮,轰然倒塌之声,让屋中人战栗,他盯着地下一片人头,又将药痴拉出来,气索的寒气似尖矛停在他胸前,“不要以为有陈荆护着你们,本王就不便下手!”
药痴左右看看,绝地生出勇气,愤然说道:“主上只管慢慢杀慢慢问,这样一来,陈荆就有机会走到更远。“
秦墨白猛然抬头,逼问:“她走到哪里?”
“走到哪里,都比在主上虎爪下舒服。主上与陈荆是老相识都不知她的去向,我们更加不可能知晓。要能知,她还是那个将岛都翻过来的‘姑爷’么。”
秦墨白一震,陈荆没离开岛,是不可能到种植园来拖累这些哑人的,他是晕了头。
茫然松开药痴,飞身向奉子泉,冷月照清泉,泉水白雾中却不见人影,他看着泉边的雪面,松软整齐的铺在石滩上,连半个人脚印都没有,她没来过这里。
不管用何出逃方式,他们外地人出行向来惹人眼,大白天她离开巷子一定会有人看见,比特儿常在他家门口转悠,他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线索。
果不其然,赶回一问,比特儿也不在,一家人也着急打着灯笼四处找。陈荆要离开,何以要带着比特儿?潜藏在最深处的答案如火苗洞亮而犹豫地摇曳着。
几人来到市集,挨家挨户地打听,慢慢理出头绪,今日的集会上来了邻岛的灯舞队,吸引了许多人前去观看,比特儿与陈荆也挤在人群里,有人看他们随着灯舞队往东边去了。
几人向东走,四野空旷,比特儿父母借着雪地之光看见他神情飘浮,目光散乱,不复从容,两人越发没了主心骨,惶惶四顾前行。
她倒底是玩耍,还是出了何意外?一刻间,数条灾难在他脑子里闪过。雪花零落地坠下来,入夜的天气越来越冷,慌乱焦急,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慈母那一声声唤儿之声揪扯着他的心。“阿荆!阿荆!” 心底更深的呼唤凄厉异常,猛烈撞击着他的胸膛,他胸口抽紧却不能发一声。
他又想起那一巴掌,她受打之后定定看着他的可怜模样,那神情这几日在他眼底晃荡,每每想起,总让他揪痛,他从不屑向女人出手,但偏偏总是她:他要杀的女人,是她;他动手射伤、羞辱的女人,还是她。可她,明明就是自己捧在心尖上恨不得拿心血去滋养的那个人!
他夜夜脸贴着她的脸颊忏悔不迭,行差踏错的倒底是哪一步,为何他们会走得越来越远?他日复一日负气冷漠,她在演戏,他任尝又不是?但现下,那过往的一切较劲都显得那么愚昧虚无。
阿荆,我只要你回来,不管你是真痴还是假傻,我们从头来过!
可这白雪茫茫,他能去哪里寻她?每多一时,她便在危险中多呆一时,忧惧充斥他全身,心底痛苦的呼唤在他空落的躯体中回荡。
灰白色的大地,远远见前方雪地上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比特儿爹娘呼喊着跑上去,果然是比特儿手里提着一只大螺灯慢慢走来,脸上惶恐几许,在母亲怀里闪躲着秦墨白的目光。
比特儿大娘心放下来,开始责备问道:“你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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