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白赶回到家中,掀开皇甫眉眼角上的棉布,豁然的大口子让他心惊,原本美丽无睱的面孔日后定然会落下难看的疤痕。他视线移到床角的血迹上,皇甫优性格软弱,没有死硬的逼迫,定然不会自寻死路。他怎么忘了陈荆本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乡间的赤足大夫,慢吞吞道:“性命是拣回来。秦先生莫担忧。”
他分开床边围绕着的众人,走出房间,陈荆已被人安抚下,坐在墙脚带笑把玩着一个老妇人的手链,秦墨白走过来,她仰脸不改笑地望着他。
那笑容此时在来人眼里意味阴森,分外刺眼,秦墨白走上前,扬手一把掌把她打翻在地,陈荆吓得瞪大眼睛,哭都不会。边上老妇人忙扶起陈荆,劝道:“莫打,莫打,她何都不懂,瞧这小可怜的样儿!”
“陈荆,我素恶向女子动手,你让我破例!你终于动手了,很好,我看你下步如何走!”秦墨白鄙夷俯望着她,转身离开一院子惊诧的人,将皇甫优抱回房间,坐在床边切切发呆,众人见这样,皆讪讪离开。
陈荆委曲的泪水落下来,滴滴融在棉袍中,比特从门边摸过来,小声问道:“他为啥打你?”
陈荆摇摇头,比特儿伸一支糖棍给她,她不接;比特儿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喇叭“滴滴”地吹响,陈荆的眼泪落得更密了。
比特儿同情地用肩撞一下她身子,神秘说:“过几日是大节,街外好多好玩的,你别哭,我带你去看。”
陈荆遂即擦了眼泪,带着浓浓的鼻声歪头问:“有何好玩的?”
“到时每个人会戴着木头雕的面具,还有会许多会动的小木人,漂亮的贝壳灯,入口就化的糖粒、还有好吃的鱼干……”陈荆听得两眼闪闪亮,方才的委屈一扫而空,满心期待大节到来。
皇甫优在床上醒了又晕,晕了又醒,短工回家准备大节,秦墨白只得挨着床边照顾,出门就将大门锁上,因无法同时看顾两人,连陈荆去温泉都禁止了。
陈荆也学乖,见秦墨白脸色不对,也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不去招惹他,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大节那一天。
这日,秦墨白照例出去,陈荆在窗边猫了半天,听到墙外口哨声,忙在家里找梯子,她不知自从“出墙事件”发生后,秦墨白便将梯子劈了当柴烧掉,而家中桌椅皆够不到墙头,她急得团团转,比特儿在墙外催得紧,她快哭出来。
“我出不去!梯子不见了!”
“早说嘛!等会儿,我找根金丝过来,你家这锁,起起就开啦!”
陈荆一听,连声叫好,想了想又从柜子里翻出几粒小珍珠揣在身上,果然一顿饭工夫,比特儿将锁打开,陈荆十分聪明地从里面屋门关好,从窗里跳出来,又将大门锁上。
秦墨白回来进屋看了皇甫优无恙,照常返回书案画图,夜暮低垂,他望出窗子,没见到陈荆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想是午睡又睡过了,便出院点了灯,洗手做羹汤,中间隐隐听到街市传来欢呼声和鼓乐声。
遥听隔山隔树,细数一鼓一更,惊年谁似我,客途都问不其他?
皇甫优晚上醒来好转了很多,只仍不能久坐,秦墨白为她吹了几首曲子,守着她安静睡下,方收拾碗勺出去,去到厨房,专为陈荆留的饭菜还没动。
他望过漆黑的房间,心里大感不妙,三两步赶过去推门,门从里面锁上,心略宽,想了想,不轻不重叩了几声,等了一会,陈荆不可能睡这么沉,手下施力,推门破锁而入,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一丝热气。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