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痴无言,秦墨白喝令:“带几个人到他屋里搜,将可疑之物拿来!”
鹰五得令,带了三人凛凛地出去了,秦墨白将药痴晾在屋角,转眼皇甫优,这可怜的人儿吓得不敢出大气,他安抚一笑,“皇甫姑娘是小王的恩人,我答应姑娘的事决计无更改。接着方才的曲子弹吧。”
皇甫优得了他安慰,放了心,屋里琴声再响起,秦墨白垂着眼帘不知睡还是醒,下属不敢出声相扰,跟随他这么久,深知主上正低落着,乐声从舒扬转向压抑,每人的心弦都被绷紧。
一个时辰后,鹰五走进来,秦墨白睁开了眼,鹰五将一封信取出展到他眼前,秦墨白说了两次“翻”,极快地看完信,转身始正眼看药痴,“这名单上的都是些何人?”
“大多是分管冶炼、制药、医术、培养的技师。”
秦墨白恍然大悟,冷笑道:“她让你们去琉璃?你们本是我国子民,却要为番国卖命,既不愿效忠我大洛,你说,我是不是更不能留你们?”
药痴语塞,他继续道:“你们将我手脚治好了,本王不会亏待你们。如想耍花样,陈荆还在隔壁躺着。陈荆是够聪明,但本王要治的人,从没有逃得过的,你好好想想。”
药痴无从推辞,依照陈荆留书所教将秦墨白的手脚筋仔细接上。秦墨白麻药过后,首要的事便问陈荆醒来没有。
鹰五摇头,失望地看着他身边的皇甫优,这样女子还不能拴住主上的心,难道真要去找回传言中“惊鸿一瞥”?
陈荆已经沉睡了两周,秦墨白再也熬不住,进了她的舱房,坐在她床头的椅子上凝望她良久,不愿承认,心绪还是会因她而骤停骤急,轻声说道:“你应要醒来了。”
床上的人不为所动,他又看了许久,沉声而笑,“你醒来后会如何,指着我鼻子痛骂?还是哭天抢地?或是你最拿手的若无其事?无论如何,天佑我大洛。”
刻在聂瑞春窑洞壁上的梦海术,由八卦所演,他所修本与八卦同源,于别人各种符号如画线,于他则一眼能看懂是行气扰魂之术,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也能练阴术,有种报复的快意。
又看她多时,皱了眉头,那时内力不足,这梦海术不会让她睡太久,何以十多天都没动静?
他惶恐地按上她的左胸,还有心跳,一口气松懈下来,默了一刻,道:“陈荆,或者你现在是醒着的。”
他坐直身子,低沉地说,“我想将一颗心捧上,自知愧对你在先,随你如何践踏,都是甘愿的。当着我属下的面,你对我任意冷脸,我可曾真正怒过一次?你在说闷得慌,哪怕知你是要通风报信,哪怕大殿上有一干人等着商议要事,我都先陪着你;你高兴就让我睡在屋中,不高兴就赶我出屋外,我又可曾怨过?举凡种种,都叫你当成了笑柄。你谋杀过我三次,以后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至死方休。阿荆——待我送你到碧开岛,我们便两讫了罢。”
讲完,又默默坐了许久,才轻敲桌面。鹰五进来低了头搀着他慢慢走出去,主上手脚的伤已经在愈合,但愿心里被割伤的一道大口子应该也能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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