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有三组的人来说,边湘的优秀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动力。

安小苻虽然对这个冷酷的家伙恨得牙痒痒,却也默默把她作为目标,渐渐的,面对她的嘲弄安小苻也不那么自卑,偶尔能反驳几句。

她没有发现的是,自从边湘开始打击她、极尽刻薄地羞辱她,周围那些原本欺负她的人越来越少了。等她发觉这其中的微妙,已经是多年以后。

那一天,边湘十七岁,安小苻听说她被上头破格提前执行中难度的任务。

组织有规定,一般杀手都要满十八岁才能接受最初级的任务,而显然作为三组尖子,边湘打破了这个规定。

边湘出去的那天,安小苻一整天都心绪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也许是自己小边湘两岁,实力却天差地别?

她恨恨地打着沙包,很不客气地把它想象成边湘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

凌晨过半,边湘回来了。

安小苻装作不经意出来,看见她又装作意外地道:“哦,你今天执行任务啊。我都忘了。”

边湘清冷眼神毫无波澜,走过她身边时,表情平静冷淡一如从前:“蠢女人,演技这么差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砰,一声轻响,安小苻就被关在门外。

许久之后,安小苻才回神,泄愤地踢了房门一脚,它忽然开了一口飞出一把飞刀来,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靠!你谋杀啊!”

“滚。”

高手和菜鸟的鸿沟无法跨越,不想英年早逝的安小苻乖乖地滚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她却不住回想边湘的神情。怎么能这么冷呢,完全看不出杀了人的样子。

组织里的讲座上说过,杀的第一个人对杀手的影响是最大的,后面数量再多也只是徒增麻木而已。

边湘的第一个任务难道真的这样波澜不惊?

又过去个把月,边湘在多次任务中身手锻炼得越发精湛,好几次安小苻看着她轻盈无声的身形走动,都有一种错觉。

这是人吗,这明明就是一只敏捷的猫……

“看够了吗?白痴。”被发现后,边湘冷冷嘲弄。

安小苻扯扯嘴角,干脆挂出谄媚的笑容来:“你好看啊,来来来,让我多看看你美丽的脸……喂!你干嘛!”

仓皇躲过一把飞刀,安小苻气急败坏地跳脚。

这家伙,每次见面都要谋杀她!

有没有一点同组情谊啊!

边湘看着她那样子,只是冷哼一声,仰着脖颈,在众人或仰慕或敬畏的眼神中离开了。

对边湘的议论从来没有停止,尤其是女人们之间的议论。安小苻形单影只,因为实力差也不会被人特别避讳,于是便听到了许多女人们对边湘的闲话。

“不就是接了几个任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说这话的是一个初次任务失败,一直被组织冷待的女人。

“你不知道,她表面上装得冷漠,私底下可骚着呢!组织里多少男人盯着她啊,你说说她不骚,他们怎么会这么喜欢她?”

听到这里,安小苻忍不住在心里嗤笑。

边湘,骚?

这辈子她都跟骚扯不上关系。

如果说,世界上生物灭绝,只剩下边湘和一只被阉割过的公猫,安小苻敢保证,到最后骚着的一定是那只公猫。

边湘?

想都不要想。

这个一身清冷的女人简直就是老天爷玩忽职守捏错的一个人偶。是的,安小苻好长一段时间都怀疑边湘其实是个男人。

直到偶然一天,两人在浴室里洗澡,安小苻无意间看见她的身体,高挑瘦削,修长双腿,练武之人特有的柔韧一览无余。

安小苻尴尬得满脸通红,转身就往外走,却被地上的泡泡打滑,一个刺溜摔了个狗吃屎。

真真正正的狗吃屎,那一刻,赤身裸体的安小苻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爷,为什么每一次最难看的情景都要被边湘看到?

她咬牙闭了闭眼,利落爬起来,准备不顾身后的嘲弄快速离开。但奇怪的是,等她裹好浴巾,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她奇怪地回头,看见边湘背对着自己,跪坐在花洒下面,水淋到她身上,她一动不动,似乎是个人偶。

怎么回事?安小苻诧异,挣扎了几下,还是走了过去。

“喂,你没事吧?受伤了?”

边湘每一次任务都会被拿来议论,安小苻想不知道都不行。这次好像也是一个中难度任务,按理以她的身手和经验,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边湘没有回答。

安小苻只好走过去,却被水花溅到肌肤,冰冷的感觉让她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凉秋的天,边湘居然洗冷水,搞什么?

“喂,你到底怎么了?你……”

安小苻蹲下,凑过去看她,却暮然住了口。

边湘的表情呆滞,一贯清冷的眼神中居然带了几分迷茫困惑,甚至还有几分脆弱。

这样的边湘是安小苻从来没有见过的,很多年后她想起来,边湘像个普通女人一样软弱也就那么一次,那次过后,无论什么情况,她都硬得像把刀。

那天很不一样。边湘她,很难过。

有些人难过会哭,会闹,边湘的难过跟她的脾气一样,安安静静,冷冷清清,要不是微微发颤的身体和不同以往的神情,谁也看不出她这是难过。

安小苻的心在那一刻就软了。

她咬牙,也不管会不会被扁成肉酱,直接揽过这个女人,抱着她的肩膀一起在花洒下面冲着冷水。

真冷啊,水花一遍一遍往下淋。

安小苻感觉自己的身体温度下降,浴巾被完全浸湿。

不知过了过久,她以为很久。边湘似乎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她,冷冷地起身,裹上浴巾。

离开前,只有一句话,用微微沙哑的嗓音说:“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然后就走了,毫不留情,毫无感激。

留下安小苻哆哆嗦嗦地关了花洒,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原地,一肚子郁结无法发泄。摘书吧zhaish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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