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唉,倒是我失礼了,以前没在公主身边见过您,敢问您如何称呼?”

秦月坦然地撒谎道:“在下妙清,伺候公主的一介庶民罢了,大太太不必多礼。”

大太太更迷惑了,这名字听着不像是奴婢,像是出家人的法号。

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邪门。

小公主看上去非常健康,连因为生过病的消瘦都没有,脸颊饱满,跟个蜜桃儿似的白里透红,踢起鞠球来脚下带风,左看右看不知病在哪了。

在场的大人不敢问,小孩子却是童言无忌的。

便有人去问小公主:“那个陪你来的女子是谁?公主身边何时多了这个婢女?”但凡是个没瞎的,都能瞧出他们俩长得像。

宁宁大大方方答道:“她不是婢女。”

秦月正在同这家的女眷寒暄,没听见那群女孩子的对话,是以没能阻止她。

秀姐儿问:“那她是谁?”

宁宁眼珠子一转,心里想到娘亲的叮嘱,她不能直接暴露,不然娘亲绝对会很生气,但她特意与小姐妹串通了这场出门,她心里早就有成算若能拉拢到复哥儿与他一起捣鬼最好,若是不能,她就一个人干。

宁宁肃色道:“她是我中意之人,我父皇也中意于她。你们切不可怠慢。”

宁宁这边偷偷把娘亲推到京城女子社交圈子中,浑若无事地继续去玩,时不时地要娘亲给她擦汗,吃点心也不肯自己吃,非要人喂,又黏人又贴心,甜的不成。秦月就没这样被女儿亲近过,既觉得不习惯,有些受宠若惊,又觉得安慰,心想,果然日久见人心,相处久了,宁宁知道她的好了。

宁宁踢了一日的鞠球,在顾府简单擦洗,换了身衣服,重新梳了个头,美滋滋地回宫去了。

与顾府的人道别,上了马车,宁宁盘算着,这会儿顾大太太一定在问秀姐儿,她没让秀姐儿他们把她的话瞒着,以顾大太太的交际广泛,不多日,娘亲的事一定会传遍京城。不管怎样,她要先把人亮出来再说。

娘亲教她她是高兴,可是娘亲若是能直接留在她身边,她更高兴。

为什么小孩子就得听大人的,她偏要试试能不能把娘亲留下来。

路过酒楼时,宁宁闻见一阵香味,又去拉娘亲的袖子,撒娇道:“娘亲,你带我在外面吃饭好不好?反正来得及回宫的。我好想在这家酒楼吃饭,他们都说很好吃。”

秦月正要拒绝。

宁宁可怜巴巴地瞅住她,说:“爹从不准我在外面吃饭,我一直被关在宫里,我好可怜啊。”

秦月气笑了:“你还可怜,那天底下没有不可怜的小姑娘了。”

宁宁半真半假地说:“我就是可怜啊,我是公主又怎么样,明明我有娘亲,在别的小孩子面前却不能叫你娘亲,爹爹也当我是个东西,说送给你就送给你。”

秦月瞬间败下阵来。

宁宁心里颇为得意,她发现了,该哭就哭,该闹就闹,听话的小孩会被大人摆布,像她不听话,她才总能如意。

因为是临时决定,秦月打算买楼上单独的包厢位置,没曾想已经满了,掌柜特意向她道歉,宁宁不愉地指使道:“问问有没有人要让出来。”

自小到大,没有她让别人的道理。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些动静,一个棕发蓝眸的男子拾级而下,见到她们,莞尔一笑,行了个礼:“参见公主殿下。”

满座皆惊。

还能是哪个公主?当朝就一位这个年岁的公主。掌柜脸色一变,若这是公主,别说是一个房间,把他们整个酒楼清场都没关系。

秦月终于无比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答应出门,她皱起眉,突然注意到一阵视线在看自己,她回望过去,瞧见那位狄人男子正在打量自己。

她觉得有几分眼熟,心下想了一想,终于记起来了,她是在去北狄做生意时见过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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