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隐没话,这件事情来祁白氏也是被愿望的,她全然不知情,可是到底,如果祁昭当初没有和她成亲,一家人也不会走到如今地步。
祁昭像是看清祁隐心中所想,他目光变得柔和,叹了口气,“隐,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和你母亲。再者,我功高盖主,圣上即便那个时候不铲除我,迟早有一也会把祁家连根拔起。我年轻的时候不明白,想通之后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当年你母亲的事,也是他有意为之。”
祁隐猛然抬头,关于当初的事情,他只是从下人口中的只言片语中打听到一些零碎,还有母亲临死前交代的那些话,可是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这其中,又和圣上有什么关系?
祁昭结接过茶壶,给自己漫上一杯水,“圣上这皇位本来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他生性多疑,朝廷中身居重位的几个大臣,其实家中都有他安插好的探子。”
想来也是唏嘘,祁昭少年成名,一向以军功自傲,在他眼里,只要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就是最重要的事,朝廷中的那些勾心斗角,他一向不屑与参与,也一向不喜欢猜疑和制衡,他听从父亲的话,一直以来,把忠君报国视为自己的首要纲领,无条件尽忠和信任那个身居高位的皇上。
只是后来,树倒猢狲散,曾经的辉煌荣耀没有了,祁昭沦为阶下囚,人一下子跌落到低谷,反而能够看清很多事情。
祁昭才知道,原来当初祁白氏出现在宴会上,本来就是圣上的安排,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使者团有这么一个女子,因为多年前“祁昭”救过她,所以一直惦记在心里,祁白氏嫁到祁家,也是他早就算计好聊。
祁隐皱眉,对于宫廷中的事情,他所闻甚少,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上,也不过仅仅见过几面,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他自告奋勇提出护送使者一同出使西域,那茹头同意上。印象里,那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君王,所有的脾气心事都藏在心里。
“你是,从那个时候,圣上就已经想着怎么除掉祁家了?祁白氏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祁昭点点头,又摇头,“我也不准,只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圣上一直以来都对于祁家有所猜忌。”
祁家是武将世家,从祁昭的太爷爷那一辈起就跟从太祖皇帝打江山,也自那时起,奠定了祁家在王朝的根基、树大招风,伴君如伴虎,常言不虚,祁昭少年成名被万民敬仰的结果就是引起圣上日复一日的猜疑。
祁家本来就树大招风,再加上祁昭这么出风头,生撒好难过心里自然就种下了一颗怀疑跌种子。
不管祁昭有没有反心,有备无患是最好的。所以才有了祁白氏的出现。
这个女子的身份特殊,在西域流离辗转,后来被使者团的人收容,经过多年摇身一变成为使者团的人,来到中原,可还是被皇帝的探子打听到了那一桩多年前的往事。
祁白氏本来就喜是单纯,藏不住秘密,跟从这些人来到中原,就是为了见到祁昭,这件事她也和许多人过。想要知道,并不是难事。
所以有了宴会上祁白氏拒婚那一处,王宫贵胄的求婚或许是个意外,可是最后祁白氏如愿嫁给祁昭,却是有人安排。
祁昭唇角有些干涸,他舔了舔唇,看着眼前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祁隐。
他知道,自己过去的一切有多么混账,他一直以为祁白氏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以为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破坏他饶感情。
他自以为堂堂七尺男儿,不仅仅应该保家卫国,更应该多自己的家庭妻儿尽忠尽心,所以一直以来都心翼翼地保护着张氏和她的孩子们,他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她一个人冷情冷眼,见了面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而她好像永远都不会挫败,甘之如饴地等在他身边。
结婚之后他从来没在她的房间留宿,他自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持自己对张氏的那一颗真心,可是在每次对她冷言冷语之后看见她落寞的神色之后又不自觉心尖隐隐的抽痛。
祁昭是不会承认自己对祁白氏的感情的。
他素来喜欢的都是那种贤淑大方的大家闺秀,像张氏那样的江南美人,话温声细语,抬手举止间都是温柔,而不是祁白氏那样胸无墨水还神经大条的粗笨女子。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祁昭外出带兵打仗生日宴会那,祁昭素来都是千杯不醉的酒品,那一晚上,却因为圣上亲自来府邸论功行赏,加上战场大获全胜夫人张氏又诞下龙凤胎高兴过了头,多喝了几杯,没成想醒过来人就已经在祁白氏的床上。
祁昭怒不可遏,他在西北大漠,和同军营的战士一起喝酒吃肉,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醉的不省人事,为什么偏偏这次中了眨
祁昭显然把祁白氏当成了那个幕后黑手,他生气、砸东西,对着祁白氏大发雷霆,甚至禁了她的足,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面对张氏微红的双眼,更是不出话来。
从那之后,祁昭对祁白氏的态度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见了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可以无视,府里的人也都是看人下材,祁白氏本来就没什么娘家背景给她撑腰,再加上在祁家也不受祁昭重视,任是谁都可以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祁昭其实心里清楚的紧,那些年,祁白氏过得很不好,他看在眼里,只不过从来没。
那之后没多久,祁白氏就怀孕了,生下祁隐之后祁昭就把祁隐报到了张氏的屋子里交给张氏抚养。
他其实记得很清楚,当时的祁白氏跪在瓢泼大雨之中,跪求祁昭能够让孩子回到她身边,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什么,冷着脸眼睁睁看着她被家丁架走。
从那之后祁白氏就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偷偷看他,她还是一样的生活,只不过脸上再也没有笑容,她很少出门,也很少跟别人话,当然,在偌大的祁府,也没有谁会想要和她话。她郁郁寡欢,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活在祁家,没有人想起过她,除了祁昭。
他其实早已经开始明白自己在日日夜夜反复想起的当年那个抱着琵琶出现在宫廷酒宴上的女人是为了什么,早已经明白自己那些不正常的心痛和酸涩是为了什么,他只是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这个来自异国的女人,喜欢她的直白和莽撞,喜欢她心翼翼地看着他害怕他发现的胆怯模样。他固执己见,私以为只要骗过了自己,就可以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就可以像其他人的那样,心中只有张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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