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纪嘉卉双目猩红,显然已动了杀机,况钟心胆惊惧,仓皇之间竟然被一只椅子绊倒,当即扑倒在地。

纪嘉卉向前一步,抓住了他的后领,咬碎银牙说道:“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手中寒光一闪,那把匕首冲着他的脖颈刺了下来。

况钟只有心头叫苦:苦也,想不到我竟然命丧纪嘉卉手中!

这短短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当初她将我绑上法场,要问斩刑,幸亏诗筠出手相救。不想今日仍旧要死在她手里了!终归是命数,人力难为也。

然而就在这把匕首刺到距离况钟脖颈寸许的距离,突然间一只脚飞踢而来,正中那匕首剑脊。

纪嘉卉拿捏不住,匕首脱手飞出。

待那人落定身形,正是顾诗筠。

此时她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扶起了瘫软在地的况钟。

况钟惊魂未定,嘴唇翕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诗筠上前对纪嘉卉盈盈一拜:“见过姐姐。”

纪嘉卉见她如此,更为羞愤,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咬紧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诗筠见状,转过身对况钟说道:“况大人,既然嘉卉姐姐如此说了,便带上她一同去破案如何?”

“啊,我要带……你们俩?”况钟不明白顾诗筠为何要这么说。

顾诗筠悄声对他说道:“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迷得她神魂颠倒的。若是你再不理会,只怕她真的会杀了你。先行缓兵之计,再作良图。”

况钟知道顾诗筠出此下策也是为了自己周全着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有顾诗筠保护,却也难以十二时辰全都护在他身边。

况钟捡起了掉落地上的匕首,说道:“嘉卉……我……你……你便随我一同前往吧。”

纪嘉卉这才破涕为笑。

她挽住了况钟的胳膊:“生生世世,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况钟内心苦叹:你刚刚还要杀了我,现在却又说这样的话,我情愿死了算了。

他急忙抽出胳膊,恭敬说道:“下官吩咐备车,请二位小姐稍候,我们一会儿便出发了。”

顾诗筠问道:“去何处?”

况钟道:“定淮门!”

一辆马车缓缓驶离了况宅,朝着城西而去。

车速如此之慢,这倒并非况钟不急着破案,而是他心里盘算着时辰。想必应天府衙向珤那边刚刚派出人去。张贴画像,沿途巡查都需要花费些时间。他让鲁明徐徐而进,就是等待着那边的消息。

顾诗筠见纪嘉卉神色黯然,又有些许的失落,便借故和她聊了起来,询问她这一段时间去往了何处。

纪嘉卉便如实答了,态度与之前的趾高气昂截然相反,不知道经历了何事,会使得她性情大变。

况钟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只是凝神望着窗外,心里细细推想着此案疑点。

“况钟,况钟。”顾诗筠轻声唤了两句。

“嗯?”

“嘉卉姐姐来投奔你,回头若是纪大人回城,你当作何应对?”

况钟一下子哑然了,纪纲是汉王心腹,况钟当日在金殿上都敢与汉王针锋相对,可是一想到纪纲,况钟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汉王自恃身份,不会与他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为难。但那纪纲是何许人也?满朝文武莫不畏惧。

他只好苦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当即不再言语。

三人到了定淮门。城门外乃是三汊河的河口,而秦淮河更是流经此地入江。

况钟下车后。见道路两旁俱是商铺,他沿着主路一路走去,同时左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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