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钟见她举起粉拳,连忙护住头脸,高声叫道:“饶命!”
顾诗筠“扑哧”一声笑了,她说道:“好啦,还是说说眼下的案子吧,可有眉目了?”
况钟敛色,郑重说道:“目前来看,此案疑点有三。”
顾诗筠提起桌上的茶壶帮他到了一杯水:“愿闻其详。”
“其一,明明其父孙琦是应天府最大的珠宝商,为何孙玉珠还要去别的金行打造首饰?其二,孙玉珠乃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小姐,何人教会她武艺的?其三,便是我一语成谶。”
“一语成谶?”顾诗筠大惑不解。
况钟说道:“可还记得我们那天在松月楼与孙琦初见?他让我说些奇案,以助酒兴,我是如何答的?”
顾诗筠细细想来,恍然大悟,她说道:“不过……这或许只是巧合吧?”
“看似巧合,实则不然。否则这劫匪早不动手晚不动手,为何偏偏选择在了这个时候?何况那孙玉珠离家之日,说是要步行前往。我料定,她中途必然会乘车。”
“若是乘轿也无妨吧?”
况钟冷静地摇了摇头:“当时贴身丫鬟宝庆服侍在侧,若是乘轿,孙玉珠被掳了去情有可原,宝庆想必可以逃回报信。可是宝庆也没有回来,我想,她们二人应是一同乘车。”
顾诗筠道:“有道理。”
况钟接着说道:“一般的车夫,想必极难犯下这么大的案子。若是……熟人作案呢?”
“啊?”
“此人颇富心机,先是想方设法与孙琦相识,然后趁机掳劫他的爱女。而且在半路中请孙玉珠与丫鬟同乘一辆车,我想,对方必然是熟人。当日,老白请我们去了松月楼,在座诸人与孙琦可都是老相识啊!”
顾诗筠惊惶起身:“你怀疑劫匪就在那几人之中?”
况钟点点头:“十有。”
“那还等什么,我们逐一将这些人找来,一一细问便是。”
况钟却说道:“别急,目前还不知道此人的动机呢。”
“何解?”
“若是为财,此时也该有书信送达孙琦,上面注明勒索银两数目若是为仇,则不会轻举妄动,而静观其变。”
“那……我们该当如何?”
况钟盯着摇曳的烛火,说道:“我已经请应天府衙排查,不如先等明天看看情况如何。”
“若真是你所说的熟人作案,未免人心太过可怕了。”顾诗筠静静回想了一遍,当日所见者,虽然不乏举止粗俗之人,却一个个都是应天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究竟是何人与孙琦结仇,会做出这等下贱事来呢?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起,便听前院有人高声叫骂:“况钟,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况钟陡然间从睡梦中惊醒,这个声音一度成为他的噩梦。他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可仔细一听,决然错不了。
况钟连忙爬起来,匆匆换好了衣服,他一拉开房门,就见顾诗筠心思重重地站在了门口。
况钟好言安慰:“不妨事,我去前面看看。”
顾诗筠轻抬双眸,关切说道:“一切小心。”
况钟点点头,迈步来到了前院,此时只见老童正拦在那人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道:“纪小姐,我家大人不在家,你请回吧。”
那人粉面含威,杏目圆睁,正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之女纪嘉卉,她骂道:“滚开,你个老不死的。当心本小姐扒你一层皮!”
见到她如此耀武扬威,况钟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只得上前行礼:“下官见过纪小姐。”
“哼,你舍得出来见我了吗?”纪嘉卉撅起了小嘴,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她又转而冲老童怒道,“你家大人明明在家,竟敢骗我。我这就叫人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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