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达志得意满:“好,承认了就好。来人呀,让他画押!”

“且慢!”况钟突然高声叫道,“闫大人,草草结案,是否欠妥?”

闫达道:“况大人还有何高见?”

况钟站起身来,走了下去,他围着吴德走了一圈。

吴德胆战心惊,只觉得况钟的脚步声,如同捶在他的心头。

“吴德,丛小七与方悦儿,是如何死的?”

“她……她们……她们与……与二夫人一样,都是……都是被我杀的。”吴德低下了头,语调带着哭腔,呜呜咽咽,可是很快又变成了悲声大放,他抱紧了况钟的双腿,“大人呀,求求你不要问了,我都招认,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呀!”

“吴德!”况钟突然大吼,一脚踢开了他,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你骗得了别人岂能骗得了我?!当日就在那狐仙庙,发生了何事你我心知肚明,丛柯氏绝非是你所杀!”

吴德双肩颤抖,哭得更厉害了。

闫达见况钟如此说,便劝道:“贤弟,慎言呀。你……你这是诱供呀。吴德自己都承认了,岂能有假?”

况钟情知事态紧急,他索性说道:“闫大人,你有所不知。你我初识的那一晚,我亲眼得见,吴德与丛柯氏在狐仙庙中共赴巫山。既然一吻香泽,何言淫奸不遂?”

闫达怔然:“这……这……哦对,这定然是吴德担心丑事败露,要杀人灭口!”

“我曾仔细检验过丛柯氏的尸体,发现她口中的舌头不见了。杀人,务求稳准狠,且丛柯氏咽喉一刀,何其干净利落,为何要大费周章,割去她的舌头呢?”

闫达被问得哑口无言,呆怔许久,怒拍惊堂木:“就是啊,吴德,你……你为何割去丛柯氏的舌头?”

况钟却在这时接着闫达的话头说道:“吴德,说,你平日里都治何经典?”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面面相觑。闫大人问案,况大人怎么问这些和案件无关的琐事?

吴德答道:“只不过是些四书五经、诸子史册。”

“家中还有何人?”

吴德悲悲切切:“尚……尚有一老母及姐姐。”

“唉,你这一去,不知何人照拂她们。”况钟感慨说道。

吴德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自幼家境贫寒,如今只靠着在丛员外府上教书,勉强糊口。只怕我……我这一去,她们再难活命了。”

“你可是本地人吗?”

“小人是江西抚州府人氏。”

“哦?如此说来,你我还是同乡了。”

吴德情绪稍缓,却也心灰意冷:“小人何德何能,岂敢与大人论同乡?”

堂上众人更是费解:况钟如何与这吴德聊起了家常?

况钟爽朗一笑:“我乃靖安人氏,你是抚州人,如何不是同乡?”

“唉,大人位高权重,身居高位我不过是个落魄书生而已。”

“休要如此说。若是论真才实学,我可不及你。吴秀才,你有所不知呀,本官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我并非出身科甲正途,朝中不少大臣都对此有非议呢。”

吴德没想到况钟竟然连这些话都对他说出来了,顿感一阵暖流涌遍了全身。

况钟微笑,疏忽间变色,他紧接着厉喝一声:“为何要杀害丛柯氏?!”

吴德一愣,脱口而出:“我没有杀她呀!”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再看吴德,面容无辜,语气平和,只是瞬间的本能驱使他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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