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少有的佩服小姑娘的大胆,低笑之声飘入聂笙耳间,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从未和陌生男子如此亲近,近到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清楚。
特别是那笑声,分外的……叫她不争气。
幸好是晚上,看不见她的脸已经绯红。
萧止放手前叮嘱道:“敢喊我就敢动手。”
聂笙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萧止说话算话一松开,聂笙便忙退几步靠在树干上,“你……你到底是何人?宫中侍卫不会不认识我!你是外臣?”
“为什么不是刺客?”萧止反问。
聂笙撇开眼,嘟囔着:“刺客能穿得你这么考究?”不说其他,就是腰间那玉佩便不是常人所有。
这也是她借着月光看见的。
小姑娘的害怕之意消失得不见分毫。
萧止隐于阴影下暗暗点头,“嗯……你说得对,不过我可不会傻到告诉你,万一你报复我怎么办?”
报复?
也就是说他会放过自己?
聂笙抓住重点,犹豫片刻要上前,萧止抬手阻止,指指她身后,“喏,你那几个宫人上岸了,你要是再不出现,这事儿该大了。”
“你知道我是谁?”
“嗯……宫中年纪相仿,又是这般脾性的除了陛下最疼爱的公主我想不到其她。”
“那你还敢吓唬我?”
“见公主玩得开心,小人就大胆这一回,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晚了,本公主才不会放过你。”说罢,她便回头唤那几个急得团团转的宫人,结果一回头眼前那还有什么男子踪迹?
她奔过去绕着高树几圈,什么都不见。
等到宫人们赶过来,聂笙什么也没说,心事重重的被护送回寝宫去。
待人群离开后,假山石后的萧止走了出来,浅笑摇首。
回想至今,萧止盯着水中影子,那年的他正值心高气傲的年纪,做什么事儿向来随心,如今回想,鲁莽是有,倒也新奇。
只是……小姑娘变成大姑娘,脸上外露的情绪已经被藏在深处,五年过去,好多都已物是人非。
……
翌日
晨光熹微,灿烂的暖阳冲破屋檐,将那琉璃瓦顶照得通透光彩。
宫人们早已候在潮汐殿,鸾凤和鸣的罗帐之下,女子睡得沉,姣好的容颜挂着倦意,窗外晨鸟叽叽喳喳的声音扰得她秀眉蹙了蹙。
睁开眼便是床榻前候着的一干宫人,绿衣站在罗帐外,“陛下可是要起了?”
“什么时辰?”聂笙撑着床榻坐起身来。
“回陛下,辰时过半,今日无朝会,陛下可多休息片刻。”
“不必了,更衣吧。”聂笙捏捏眉心,被人伺候着洗漱穿衣,直到她坐在花镜前,昨夜的一切全部想起来了。
绿衣将数支点翠花簪倾斜插在高髻上,正悉心挑选耳坠子,她在青玉耳坠和花丝嵌红宝石耳坠当中犹豫不决,不经意抬头见聂笙对镜沉思。
“陛下?”
聂笙回神,叫人看不出什么来,她抓起一对金累丝葫芦耳坠兀自带上,“恒王还在宫中?”
绿衣放下手头物件,“婢子去问问。”说罢,扣手回身而去,聂笙无心于梳妆,她反复回想,甚至被气笑。
是萧止气的,还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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