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听见了人群中某些女人的悄声议论,“九千岁真好看,可惜是个不带——”
“你想死吗?嘘!”
“不说了不说了,多看两眼。”
“啧啧,真俊呐。”
……
宁和音肚子适时咕咕叫,想到是坐在花轿里,她干脆把盖头揭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心备着。
没想到刚一揭盖头,花轿的窗帘就被掀开,一双墨色的桃花眼望了进来。
咕噜一声,宁和音咽了一口口水,是真挺俊。
长眉飞扬入鬓,高鼻挺立精致,唇略薄却自然微红,墨色的发被金冠束起,少了些阴柔之气,便显得俊朗多了。
他的桃花眼里如同有一汪清泉,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她的脸。
宁和音打量着庄沢,庄沢同样打量着她。
直到宁和音再一次明显的咽口水,庄沢眸色一沉,把手里东西丢进了花轿,“吃吧。”
宁和音打开外层包着的丝帛一看,是几块糕点,一个个精致小巧可爱,还纷纷捏出了兔子的耳朵。
宁和音咧嘴:“谢谢夫——”
“吃完好上路。”庄沢说完松手,车帘子被放下。
宁和音:“……”
这几只兔子她动都没动一口,就怕这个狗东西下毒,直到人被抬进了九千岁府,肚子还在咕咕咕叫个不停。
牵着红绸小心翼翼拜了堂,再被送入洞房,左等右等期间,她掀开盖头猛吃了一顿,直到吃得肚皮溜圆,还没见到人进来。
夜半三更,睡意终于战胜了恐惧。
宁和音重新把红盖头盖上,靠在床柱子上,就那么睡着了。
梦里仿佛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接着她梦一变,梦见自己泡在血池子里,池水慢慢上涨,渐渐的,她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了。
难受到要窒息的瞬间,宁和音猛地睁眼,对上了一双墨眸。
是狗太监!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梦里的浓烈血腥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他的喜服被血染成了更红的颜色,连白若雪的脸上都溅着星星点点血迹,狭长墨眸里的情绪不断翻涌,涌现得最多的便是嗜血和残忍。
不知道又去哪里杀了个人?
宁和音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伸出舌头翻了个白眼,“略~”
庄沢手下意识一松,宁和音软趴趴跌倒。
“来人,把她埋——”
“我还没死我还没死!”
宁和音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快速说:“我只想在临死前,跟夫君喝交杯酒。”
说完不等眼前的人是何反应,急匆匆跑到桌子前倒了两杯酒,刚一端酒转身,就看到人跟着在了自己身后。
宁和音觉得,白日里掀开窗帘子递给她糕点的人,跟现在眼前的人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或许白日里只是表面上的假象,现在杀完人这幅可怕的模样,才是大反派头子的真正面目。
她把酒递给他,自己端起酒战战兢兢绕过他的手,在那双藏着杀意和嗜血的眸注视下,小心翼翼把交杯酒全部抿进口中。
放下杯子,刚弯出笑,就听到杯子哐当落地的声音。
庄沢松开酒杯的手,重新掐上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宁和音在心里骂,你他妈就是变态!
空气一点点在减少,眼前开始冒金星时,宁和音听到了那道阴柔的声音,仿佛还夹杂着片片雪花,冻得人血液都僵住了。
“想要我的命吗?”
宁和音恨不得口吐鲜血表演给他看。
到底是谁要谁的命?
她手往旁边一抓,抓起了根大红色的蜡烛,举到两人的空隙间,双颊一鼓往前一喷。
噗的一声。
含在口中的交杯酒全被喷了出去。
呼的一声。
空气中当即蹿起一股火焰,势头迅猛。
宁和音放下蜡烛,笑眯眯道:“听闻府里缺少人才,我这杂耍可是一绝,要是我死了,日后夫君可就看不到这等绝技了,怎么样?要不要等我先教会……”
宁和音说着的话忽然停了下来,她明明看到狗太监躲闪及时,应该没有喷到哪里才对,怎么火焰就一刮,把他眉毛刮掉了?
更要命的是,狗·无眉·太监正看着她,双眼里的嗜血和杀意正在淡去,嘴唇抿着沉默不语,活像个被欺负了的乖宝宝。
“夫君?”宁和音试探着叫他。
没得到回应。
“九千岁大人?”宁和音再试探。
还是没回应。
宁和音喉咙咕噜了一下,上前一步,拉起了他的手,“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掐我脖子,我刚才都快死了,虽然说好了三天之约,可那都是你单方面的,我其实还不想死……”
“其实我也没有做错什么阿,我不就在街上喊了一声,更宁愿嫁给太监嘛,我又没有说太监不好,我现在不是都嫁给你了嘛?”
“你算一算,你都掐过我多少次脖子了,你看着我不疼,那都是我装的,其实疼,我都疼的要死……”
“谁想要你的命?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对,我确实不是宁丞相的女儿,你都知道,我就是从小跟着我爹,只是一个上街耍杂技的,什么规矩都不懂,我也没想到一句话会惹来杀身之祸,谁知道啊……”
“他们让我杀你,我哪有那本事?就算有那本事,我也不会杀你,我都说了我喜……”
宁和音的话突然说不动了。
一直看着她的人忽然低头,转眼间把唇齿覆了上来,淡淡的酒香在齿间徘徊,温柔又生涩地触碰着。
察觉到腰肢也被慢慢揽着,透过嫁衣似乎能感觉到掌心温热,宁和音闭上眼回应,同时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V。
成了!
试来试去还是最真诚的套路最有用,什么大反派,到头来还不是被她给忽悠瘸了?
宁和音心里出现了两个小人,那是狗太监和她的以后,狗太监被她踩在脚底下,一颗真心被她蹂.躏得稀巴烂,而她叉着腰仰天长笑。
吻着吻着宁和音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死太监阴阳莫辨的喘息声极为好听,听得她耳朵有些酥,还来不及细想,她人就被打横抱起,直接走向了铺满果仁的喜床。
宁和音:“?”
她这时才看清,他的脸颊呈现着淡淡的红,双眼处在一种朦胧的状态,所有情绪都看不清,只唇紧紧抿着,并不明显的喉结处滚了又滚。
宁和音:“!”
醒醒,你是个太监啊!
宁和音紧张的心在某人只是上床抱着她轻轻蹭时,落了下来。
虽然床幔放下,虽然光线朦胧,一切都很合宜。
可因为他只是个太监,所以跟一条小菜虫似的蹭她时,都显得那么绵软没有杀伤力。
身后好听的喘息声不断传来,浓重的呼吸声不断喷洒在她脖侧,掌心的温热隔着衣料遍布四处,但宁和音闭起眼睛开始数起了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当长着狗太监脑袋的羊跳过单杠时,宁和音想,这是她在这本小黄文里,唯一一个能够放心的人了。
“蹭蹭就蹭蹭吧,多蹭几下也没事……”困意来了之时,宁和音闭着眼迷糊说道,“我先睡了,你蹭吧,别脱裤子就行。”
话音刚落,放在她身上的手一僵,然后她听到了解腰带的声音。
宁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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