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有一山名为梓山,此山无华山之险峻,无泰岳之雄伟,却隐藏了太多的故事与传。梓山南峰,有一宫殿名为婆娑宫,在罗云门掌门成凰长公主上山修行隐居之前,婆娑宫的是属于乌丘谭家的。
乌丘,是一个很多人都听过但很少人踏足过的地方,没人知道乌丘是在南还是在北,有田地几何人口多少,除了谭家人。每一个自称是从乌丘来的人都被视作江湖骗子,除了谭家人。
乌丘谭家,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有传言道,谭家每一百年都会出现一个不死之人,此人是为侍而生,有通之能,能够上参意,下通亡灵。此人已超然出世,不仁不奸,不喜不怒,冷眼相看世间事,以万物为诌狗。
不死之人,并非永生。自古以来,但凡坐掌江山者都会自称为子,谭家的侍之人即为子之臣,他们会选择侍奉一个王朝,从该朝开国起,就成为该朝的大祭司,将王朝气数系于命,而行踪不定来去无影,直到王朝气数将尽之时,大祭司才会再度现身,王朝覆灭,若他不另选王朝侍奉,那他的生命也就随之而尽。
相传,有的大祭司活了几百年,有的大祭司只活了几十年。上一个不死之人死去,另一个不死之人才会出生,新旧更替换,就如同皇朝迭变,权力交替。
南晋永成三十年,六月初九日,昭明公主率军前往边关祁灵抵抗入侵的北敌军,她出城之时,身着青色广袖锦袍的大祭司在梓山北峰的祭神坛上燃起一把火,画地为阵,日日祁告,长安城外升起一道贯日的神光,经久不息,白日如长剑指,晚间如火光冲破长空。
随着时日推进,那道直射云赌神光渐渐暗淡,逐步收起耀目的锋芒。
长安城被奇袭而来的北军围困,南帝开城请降前发诏书到祁灵前线,饬令昭明公主收兵投降。
上的那道神光仍在。
三个月过去了,大祭司依旧守在神阵中,让人惊叹的是,三个月来她没有离开一步,没有吃喝,没有盥洗,但是她那如珍珠一般的皮肤未粘半点尘埃,她光彩自若,红唇不断启合,念着谁也听不懂的术语,双目紧闭,两道黛色峨眉蹙得越来越紧,这三个月来,她一直这样,像是在施法,又像是在向谁探问着什么。
直到九月初九日晚,那一道神光倏然消失,徒留黑色夜空,再难见光芒。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直望着那神光消失的地方,坛中的火烧得旺盛,火光照亮她的绝色面容。
“昭明公主死了……”她出三个月来的第一句正常的话。
神坛边轮番守护的童子惊讶万分,而她的面上不见悲伤之色,仍是淡淡,只道:“南晋亡了。”
她没有离开神坛,即让人将昭明公主的生辰八字并身殒时辰写在黄色纸上,她持纸做法,将纸并昭明公主的孔雀金冠投入火郑
她想送苏景宁最后一程。
这不算是犯忌,只是私心驱使。
金冠入火,火焰猛然蹿起,神坛上的火光渐渐聚拢,幻化成身披白色甲胄满身鲜血的人形。
苏景宁睁开眼,一时看不清眼前事物,也不闻刀兵之声,自己身上也没有一点痛楚了,只见眼前火光漫,大祭司从火中向自己走过来。
“大祭司?你怎么来祁灵了?可是长安已失陷?”她急切地迎上来,问大祭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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