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旦听见了盛馥于他自认的“不可宣之秘”早已了然,刘赫骤惊之下猛然松手,放下了已然悬空半晌的盛馥。盛馥无备而落,一个趔趄就要栽倒,却不想须臾间刘赫又环手而上,定定然地将她抱了个稳当!
“是你想及许是太后所为,还是他人想及了再说予你听?”刘赫并不去在意自己的无序无章与盛馥的局促尴尬,只问道。
“谁想及的都不要紧,我只问你要人!”盛馥将双手推在刘赫胸膛之上,让他半分再不能挨近了,“因此你必得还我人来!”
“你这般无理究竟何故?”盛馥愈发的混赖,刘赫愈发冲的恼怒,恼怒到双眼连着头颅剧痛不屑、且是一阵强过一阵。
“实则我是最有理的!”盛馥说来饶有趣味,“若不是你,若不是我识得了你,若不是识得了你又做下什么家学馆、和亲的蠢事,若不是我往日里一直与你含糊其辞、暧昧不明,齐恪就不会有今日的叵测,我们夫妻亦不会遭遇分离因此!可全然是你之由?故以!若你不还人来,自此以后的无辜也好、牵连也罢,皆然是你的业障、你之因果!”
“哈哈哈!”刘赫怒极生笑、笑中极悲,“盛馥!你可知理需平、不平便不能成理?”
“若要平,你就当提若不是齐恪先与你的丫鬟先联手做下了于你负心薄情之事,便不会引你火烧王府、避走云城,这才与孤生出情愫若要平,你是否该问一问自己齐恪当初为何负心绝情?可是你经年于他轻慢无视、使得他心神羸弱,不能抗拒他人之惑?故以这罪魁舍你其谁?你又何来缘由想怪于他人?”
“再有!”刘赫忽然怒中生恶,嚚猾而笑,“你可曾想过,或者是齐恪再不能忍你的骄矜之气,再不愿见朕与你之藕断丝连你以为他不知之事实则他是尽知是以此次自绑自身、自灭其踪,实则是与他人双宿双飞而去。”
“至于你认定了只能是朕才有的迷香你盛家既能制出解药必先要复其方、造其药齐恪这等于医理药理皆有学之人,若要获其一二又有何难?”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刘赫的脸颊之上。“卑鄙!”面无人色的盛馥咬牙切齿地又要扬手而上,却被刘赫一把擒住了、耻笑道,“气急败坏便是你自认曾有此想、且是思之甚多、想之甚巨!”
刘赫之“妄度”虽是听来慌诞离奇,实则却是一语破的击中了盛馥埋得最深、藏得最牢的隐秘心思。她当然是有过此猜、作过此想,亦知道或者远不止是她一个会有此虑,只是旁人皆不点穿罢了这点众人苦心掩藏的“万一”如今倏忽间被刘赫明晃晃地捧在眼前,怎能让她不怒不羞、不恨不躁?
“纵是当真如此,我还是一样只问你要人!”盛馥说出此话旋即心酸眼涨,终于快要露怯,“你自己也是认了,若他真是如此,也是缘于你我藕断丝连,故以还是你之过错,你当担责!”
“哈哈!”刘赫几声怒笑,重重地松开了盛馥。他背手踱了几步又遽然站住,神形一致地就要充了奸彊之流:“或曰:以德报怨,如何?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朕因爱你,惯来只以已德报你之怨朕错了!朕当早听圣人之言、顺天道之意,以直来报!”
“穷途末路之时,又何惧穷极手段?既然朕与你始终不能阡陌分明、既然你始终不能信朕,朕何须再恪守誓言、护那空妄之词?”
“故以朕此刻便带你同去,从此再无齐恪也再无他人!亦再无社稷黎民、宗室皇权,岂非大善大美?”刘赫复又踏近盛馥,眸中的深潭暗涌卷动、死寂之下是汹涌湍急,“无论你愿不愿、肯不肯、恨不恨都是无异,因朕不愿再受相思之苦、欲加之词、莫名之冤!且朕与你本就是夙命之缘,本不当有阻有挠!”
“而今你可说不愿!可说不肯!可说恨朕,然都无妨!朕知日久月深你自会归心而来,是以朕又何该有惧?”
“哈哈!大言不惭!”盛馥似是忍俊不住,笑得如花开般烂漫,“此地属我良朝、此室属我营帐,十尺之外便有我禁卫兵勇你且放眼四周,又岂有一人是你寒朝子民、能助你成事?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盛馥,你张皇之时少之又少,故以难藏!”刘赫蓦地施施然而笑,一如从前洞穿了盛馥心思却有意不点破之时,“实在你知朕不会无备而来,因此今夜着重兵把守着阿卫、阿壮,想必此室外确也是不乏伏兵然你若以为朕之微微几千余人皆是酒囊饭袋、徒有其表,亦然是错了!”
“想必此刻阿壮、阿卫已然乘舟而返,然你可曾得报?”刘赫说罢竟自顾在案旁落座,拿起盛馥的金丝杯就饮。
盛馥确是张皇!可她之张皇并不是为阿卫、阿壮或许已被劫去却无人来报,而是只为刘赫说要挟了她走。她更张皇自己于此竟然只有七分厌恶、剩下的三分则全是期待可又岂能如此?当然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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