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是冤的!他并不曾掳走了恪王殿下,是有人栽赃陷害挑唆了盛家女郎、不!是挑唆着恪王妃去信是陛下做下了这等不堪之事!”阿卫拿出了狠劲,不依不饶、亦是半步不让。
“你可知眼下是你们这外面要打他,内里要反他,大都要废他陛下他拢共身边才只有数千之人,粮草都要耗尽却不知后续在哪儿!他已是四面楚歌、快要穷途末路”
“干我们何事?说到底的,关我个奴婢何事?”初柳的声气响了一点,将背脊挺直了、人也坐高了一头,“我只听我家主子的,她说冤那就是冤,她说不冤那就是不冤。”
“姐姐这是不讲理!”本来在为那两人终于切入“正题”而“欢喜”的阿壮忍不住搁下了筷子帮起了腔,“主子若错了,好奴才就该提点着些。我们虽轻易是不敢,但”
“你们确是不敢!”初柳抢过话头就一阵冷笑,“李先生不就为试着提点了你们主子做些对的事,因而横尸异乡了?”
一提起李先生,阿卫与阿壮均是有些情悲意切“李先生的事原不是看起来这般,他是、咳!容我以后再说罢!”阿卫实在不觉如今是该费这口舌与初柳将这尤其繁复之事从头说起,因此只想以一语蔽之。
“我并不爱听!因为我是听过了我家主子说的若你们的主子、陛下,连李先生这样的人都能下得去手,那还有何等样的事是做不出来的?”
“初柳!”阿卫知道自己已是急得额上脸上都是冷汗,“你不是不认得我家主子,不是一点不知道他的为人,至少你不会觉得他是个愚笨之人罢?”
“那你能否想想,或也能请恪王妃想想,难道陛下掳走恪王就只为让自己陷于这等前狼后虎的境地,这与自戕又有什么不同?是!陛下是想与恪王妃成双,可他也犯不着做一手挖坑一手埋了自己的蠢事这道理我一个奴才都懂,难道他能不知?”
阿卫话刚落地便觉背脊发凉,像是有阴风自后拂来、倏忽就摧得他收紧了一身皮肉、气不敢出。
“他知不知的,或者是该由他自己来与我说?”一道如冰仞般的声音缓缓掷来,一个像鬼魅样的黑影自暗处徐徐而出,“不论刘赫是如何,你们确是好奴才。”
这声气、这韵调、这木樨香阿卫与阿壮一听一闻之后就胆战心惊到如被冻住了似的一时间脑袋也不好使了、手脚也不好使了,只凭着一股子“惯了”的劲儿僵直地立起身来,旋过了跪下就拜。
“寒卫、寒倾柯,拜见恪王妃。”“寒壮、寒千志,拜见恪王妃。”
盛馥傍着绿乔落座,垂着眼接了阿良递来的金丝梅花杯,眼眸随着袅袅茶烟而腾。
“这句士别三日不知可是合用不过而今之你们不仅是有了名与字,更是被赐了国姓可见你们确是刘赫看重之人。你们自己道,可是?”
阿卫此刻还是陷在那片冰天雪地中,脑袋仍旧乱哄哄的、麻木木的,一点都答不上盛馥之问。他在那片至清中打着转儿,时而失望绿乔两个终于还是不曾将此事瞒过了盛馥时而有些庆幸索性见了盛馥也好、被她听去了方才说的话也好时而要忧一忧下一刻可会性命不保时而又觉自己死不足惜、惟有事败要憾兜兜转转地始终寻不着出路。
“是与不是的,而今都只能是这样了!”盛馥瞥一眼两个瑟瑟而颤的小子,心里窜起的不忍刹那又被愤恨扑灭,“初柳与绿乔请你们这餐是为了结清了旧夙、了却了前缘。之后么,就只有南北之分、齐刘之别,再无有什么往昔、昨日。”
“本不能想到你们会来。可既然你们来了且还不肯走,我就只好承情自你们到了此处,我就已有信送过江去而你们,至多再一炷香后就要被锁于囚笼。”
“明日算作是第一日,你们将被曝至于江岸之上后日算作是第二日,你们将被悬挂于城墙之上后日之明日算作第三日,你们便不需再蹲牢笼、只这样挂于江岸便好到了第四日若刘赫还不拿人来换,你们便只能暴尸街市了!”
“我愿你们是吃足了的!”盛馥晃了晃手中的金丝杯、轻抿了一口茶,“毕竟这三日,定是不好熬的!”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