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宴会请柬已经发出,在戒严多日的皇城之内,贵族夫人小姐们终于收到了一回聚会邀请,能从闲闷的生活之中找点乐趣出来。

热衷于社交的瓦莉塔女伯爵显然极为高兴这件事,亲吻了那张绘有扑克牌的烫金请柬,正中她的下怀,“冕下这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一定要前去参加。噢,我的天父,看样子他又发现了什么新的乐趣。”

意外之喜,柏宜斯还拿到了瓦莉塔赏赐的一个金币,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小费。

柏宜斯从西蒙伯爵府离开,无意中回过头时。

气派的府邸上鎏金大门闪着漂亮的光,花园里洁白无暇的大理石花坛,栽种着远洋而来的娇贵花卉,园丁正在勤勤恳恳地修剪。每日清早,数以百计的女仆们忙碌地打扫这座偌大的府邸,无处不彰显着贵族的豪华奢靡。

柏宜斯微微昂首,打量着这座伯爵府,片刻之后一辆马车停到他身旁。

车夫问道:“先生,上车吗?”

柏宜斯点头,依旧用斗篷帽子遮盖住了脸颊,上车离开。

西蒙一族在帝国东北方有一片封地,因为土地贫瘠,难以为生,老西蒙伯爵就从封地远道而来国都,在这个繁华富有的一国之都经营起了布匹裁缝生意,直到去世时已经积攒了万贯家财。

而在如今,尽管独女瓦莉塔喜欢赌博,她同样也继承了父亲的对商业的敏锐,数十年来将家族产业打理得风生水起,使得她这个原本岌岌无名的伯爵也在皇都之中拥有足够的声名与地位。

女人当权,思想永远比男人要感性大胆得多。

瓦莉塔从不以国王□□一事觉得是举国大耻,但也不会因此得罪摄政王一脉,从始至终就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哑巴。而等两皇从埃维尔城回来,秉持她的本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社交,足可见这个女人的独到之处。

柏宜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本,将瓦莉塔·西蒙的名字写下,已经拜访完最后一个帝国权贵,对着车夫说道:“去城东。”

城东的纳米亚旅馆之外,隔了四条长街,小巷如蜘蛛网一般密麻繁杂,这种地形同样也避开了两阁士兵的视线。

一个人影已经在巷子口焦急等待了许久,他穿着一身陈旧发白的棉袍,脚上蹬着短靴,靴里缝着的保暖皮毛从靴子口露出来,也已经旧得发黄了。他的脸颊和手掌因为常年劳作而皮肤皲裂,脸上长着黄斑,显得有些粗糙。

终于等到马车在路口停下,从车厢里下来一个眼熟的人影,小伙计连忙朝着人影招手,“先生,快过来。”

柏宜斯怀中还有二十六封请柬,正好送给纳米亚里的二十六个外邦的权贵,并没有急于拿出,“进里面去。”

柏宜斯的声线本就有些喑哑,再加上他不多话的性子,使得小伙计自觉地从心底里对他生出一些敬畏,落后了一步,跟着柏宜斯走入小巷里,说道:“先生,名单我给您带来了,那些老爷们想要尽快拿到东西。”

小伙计一边说着,从怀中拿出了拿出了一本小本子,递给柏宜斯。

小伙计不怎么识字,字迹像虫子爬一样,写得歪歪扭扭。

柏宜斯接过花名册,草草扫了一眼,一共只有二十一个名字,“你都问了吗?”

小伙计点头说道:“我是按照您的吩咐,把信都塞进了老爷们的房间里,他们应该都见着了。”

小伙计道:“有个东南土著跟我说了,他们马上就要启程回国,所以不需要您的东西了。”

柏宜斯又仔细查了花名册,不准备购买请柬的几个首领都已经年纪不小,想必他们也知道此行无用,或许根本就是借机前来弗兰特占些便宜的,问道:“你知道他们这些日子都去过哪里吗?”

小伙计想了想,摇头道:“先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平常只管些扫地打杂的活儿,根本见不到那些老爷们。”小伙计说着话,微微一顿,想起一件事,又道,“不过听说他们昨夜接到消息,今天下午要去蔷薇府邸会见陛下,老爷们一早就开始让人喂马,准备出门。”

柏宜斯点头,迅速数了二十一本请柬出来,写上名字,盖上漆印,随即又从怀中摸出两枚金币,一并交给小伙计,“把东西带回去吧。”

小伙计点头,将二十一本请柬放进怀中,激动地拿着两枚金币离开。

柏宜斯翻着那本花名册,在原地沉默片刻,有五个人不是打着国王的主意而来,并将在下午面见摄政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盖上帽子,立即赶回皇宫。

已经临近正午,太阳直射在华丽的皇宫之中,透过洁净无瑕的玻璃窗,洒在了国王寝宫中绣着大片花草的地毯之上。

邹礼并没有想要和奥迪斯算旧账的意思,同样也看得明白他那点小伎俩的心思,没必要对这点小事睚呲必报。

“把东西收起来吧。”

“我想你以后不会再这么做,骑士。”

奥迪斯怔神片刻,将东西收起,深深低头单膝下跪,“冕下,我……将视您为主,永远护卫您的安全。”

这是历代帝王的惯例,若国王娶了皇后,国王手底下最强壮的荣誉骑士则将负责护卫皇后的生命安全,并永远以此为至高职责,指令优先于国王。

邹礼身为Omega国王,本身有权册封一个属于自己的荣誉骑士,只是温道夫拒绝了此事。

而等他和摄政王成婚,这条惯例就落到了摄政王头上,依照此,奥迪斯会自动成为他的荣誉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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