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香炉里的檀香木燃烧殆尽,最后一点火星子也在灰中湮灭。
邹礼似乎有些不安地皱起眉。
摄政王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铜盒,取了两颗香丸,重新点烟焚烧。盖上炉盖的一刻,烛灯上的火焰闪了一下,正好见邹礼睁开了眼睛。
邹礼从被子中伸出手,搭在枕上,静静闻了两回香,说道:“灭了吧。”
说到底不是信息素,作用有限,这种替代品可有可无。
摄政王随手浇了水进去,灭了香,“呲啦”一声轻响,烟雾在空气中消散,低声说道:“这两日我会搬进皇宫里来。”
邹礼一愣,湿漉漉的眼睛迷茫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的红晕似乎更盛了,垂下眼帘,微微将被子往上拉,遮住了半边脸颊,“嗯。”
摄政王看了他一眼,用手试了他的额温,烧已经退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昏黄的灯火摇曳,在天花板上倒映出一片斑驳的影子。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回到最初的起点。
邹礼手指卷着被角把玩,静静将目光投在不远处的背影之上,有些失神。
眼神穿过烛光,宛如实质,让摄政王停下手中的笔,说道:“我会赶在二十日之前安排好事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伊恩先商量,再交给我。”
邹礼放开了被角,他的发情期在每月十六日,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如果完成标记,婚礼也需要尽快补上。
“你安排就行了。”
邹礼并没有什么要求。
两句话过后,屋中陷入了沉默,摄政王手中又响起了“沙沙”的动笔声,想起一事,说道:“柏宜斯把你的画像卖了五千金。”
邹礼一愣,喜上眉梢,却还没来得及乐出声,就听摄政王又道:“埃德蒙虽然没有没收这笔钱,但要求方达监督这些钱的账目,他会作为你的生活老师入住皇宫。”
邹礼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怔道:“好一对鸳鸯被我拆散,这不太好吧。”
摄政王沉默半晌,国王没有半点自知之明,无言以对,终于吐出一句话,“你能安分一点,就是对议院最大的回报。”
邹礼揉了揉肩,浑身都是伤,嘟囔道:“我不会拿我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邹礼吐出一口气,这两顿打挨得实在冤,埃德蒙差点没把他打死,却一抬眼就看见桌上放着的教鞭,抖了一下,“把它拿出去。”
摄政王回头,邹礼显然对着那根尺子忌讳莫深,想了一想,一言不发地拒绝了他这个要求。
邹礼指使不动权尊势重的摄政王。熄了烟后,实在有些辗转难侧,盯着那根教鞭想要用眼神将其洞穿。
房间里静悄悄,摄政王像是背后长了眼睛,Alpha的洞察力惊人,几乎能闻到邹礼的怨怼,幽幽道:“反躬自省是美德。”
邹礼耳朵一竖,默默抚了抚肚子,只觉得莫名有些肝疼。
摄政王收拾了文件,在桌边闭了一会儿眼睛,随即起身洗了手,犹豫片刻,擦干净手来到床边。
邹礼听见脚步声,转了一下头,用软软的声音一脸迷糊地说道:“哥哥,我闻不惯你的信息素……”
摄政王的手一顿,脸色微青,随即转身出门。
邹礼见他离开,朝地上啐了一口,摄政王骂他,“呸!别想上床。”
翌日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尽管季节开始入春,严寒还未彻底褪去,半夜在洁净的窗户外结了一层白蒙蒙的霜,等到太阳一照,就有些水汽。
一道教鞭从邹礼的屁股剌到了大腿根,被埃德蒙鞭到的伤势全都是青紫色的,皮下出了血,几乎要被打破皮,上药的时候都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赶走了笨手笨脚的伊恩,“看看你这张脸,别在我面前晃悠了,让柏宜斯过来。”
伊恩收了手,默默捂着脸颊,跺脚嘟囔道:“那个小妖精怎么得冕下的心?”
邹礼瞪了他一眼,伊恩让柏宜斯前来侍寝的帐还没和他算,真不知道这个内官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内官大人,他哪有你得我的心。”
没想到伊恩一听这话,年近四十的童颜老妖竟然老脸一红,神色有些羞,匆匆出门去叫人,“我这就把人带过来,冕下稍等。”
邹礼简直被他气乐了。
只从埃维尔城带回一个人,不知从哪儿被他脑补出一番纵情享乐的剧情。他们俩个Omega能干些什么,莫非艾礼斯曾经告诉他他的性取向是弯的。
但也好在两人什么也做不了,议院因此对柏宜斯的关注度极低,并没有干涉柏宜斯出入皇宫。
性格淡泊的Omega更懂得分寸,比内官那双因为挨打后不时疼得发抖的手温柔许多,慢慢给他上药。
邹礼闭着眼睛休息,“那笔钱先别动了,收到我的私库,你待会儿出门一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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