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闻月河边救得那名男子嘛!”

“竟是辰南王世子?!”

“居然是那个威震塞北,叫外贼闻风丧胆的世子殿下?”

村民掩着嘴议论纷纷,原本闻月的事儿,一下全被抛在脑后。

村长反应最快,对准谢翊就立马弯了膝盖:“草民拜见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千岁!”

与此同时,一旁村民也见势逢迎,大喊:“世子殿下千岁!”

人群纷纷下跪,唯独处于震惊中的闻月,尚未回过神来。

她突兀地站在跪拜的人里头,呆呆地望着他。

慢慢悠悠地,她唇角开始上扬。

须臾之后,她眼梢弯弯,没忍住,露出了笑容,说了句——

“原来你还没走啊。”

闻月并非沉鱼落雁的样貌,顶多算是清丽。

可偏此时,她唇角皎洁明媚的笑容,却让谢翊魔怔了。

她站在那儿,仿佛先前被人唾弃,将她弃如敝屣,都完全不是事儿。知他暂未离开,才是值得庆幸的大事儿。

鬼使神差地,谢翊越过人群,走到了她的跟前,轻声同她道。

“我自来没有不辞而别的习惯。”

侧过脸去,谢翊又恢复了先前那番冰冷模样,对准人群,冷声道:“起吧。”

村长起身后,巴巴地走到谢翊跟前:“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巧儿救了殿下,我却未能将殿下照顾妥当,是我的过。殿下若得空,老朽想在家中略备薄酒,招待殿下及各位官爷。”

“村长不必多礼。”谢翊道:“我听闻村长正寻人证,这才着急赶来。”

村长企图敷衍过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谢翊冷笑:“各位私自赶闻月出村,还非大事?”

村长卖着笑:“不过是玩笑罢了。”

谢翊走上前,踢了脚那慌乱中被人丢弃的棍棒。棍子得了力,声音闷闷地滚得老远。分明那棍子滚落的声音极为细小,可如今众人无话,周遭静得很,如此微弱声响,却恍若震颤在所有人心上。

谢翊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字字珠玑:“既是玩笑,岂用棍棒?难不成各位是用着玩笑名义,在欺凌弱小吧?”

“殿下恕罪!”村长飞快跪下去。

不消片刻,也有人随之下跪。

谢翊勾唇,“各位不是要寻人证吗?”

无人应答。

他一字一顿道:“闻月的人证便是我,谢翊。”

村长一听,事儿坏了,他颤颤巍巍地追问:“殿下此话怎讲?”

谢翊说:“各位闻所未闻的剖腹产子,这主意,是我给闻月出的。赵姓御医的经验,也是我同闻月亲口所述。我这证词,村长看,可算真实?”

村长险些哭出来:“殿下所述,定是真得不能再真了,是我们误会了闻月!”

谢翊并不放过,反倒点了那产妇婆婆及母亲抬头:“两位长者,若说冤有头债有主,两位是不是该找我的麻烦?”

她们慌了,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谢翊见状,冷哼一声:“两位为长者,却为老不尊。闻月一心为救你二人之家人,不顾世俗舆论,拼上一切,最后却倒成为你二人讹诈理由。如此刁民,哪能就此放过?来人,押下去!”

“是。”

随军上前,押下两老妇。

闻月皱着眉,急忙摇头:“无知者无畏,切不可怪罪。”

可谢翊下了要重罚的心思,根本不听劝。

见此情形,闻月只好抓着谢翊手臂,低声道:“殿下,算了吧。”

也就是此时,那家丈夫扶着那被救产妇姗姗来迟。

丈夫见两人被扣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殿下,我母亲及丈母娘见识浅薄,为人莽撞,不懂医理,不知剖腹乃无奈之举,还请您不要怪罪。若要惩罚降罪,且请让我去,是我没能劝服两位母亲。”

那虚弱的产妇也跪了下来,泫泫欲泣:“闻大夫救我于水火,我已感激不尽,未能管好两位母亲,反倒怪罪于她,是我的不是。殿下若要降罪,应算我一份!”

谢翊似有松动神色,闻月赶紧搭腔:“殿下大人大量,定然会宽恕你们的,对吧?”

谢翊只好无奈挥手,摒退手下,“罢了。”

“谢殿下!”那丈夫连连磕头:“今后我定好生看官两位母亲,再不叫医者寒心!”

那产妇婆婆记母亲见谢翊放过他们,三跪九叩后,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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