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对面也是个从不按套路来的。
黝黑的身影背着一把殷红长剑,全身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的站在……一具尸体身上。
他一只脚在尸体的脸上反复踩碾,像是在踩什么恶心的虫子似的,灰蒙的眼里满是挑衅。
他恶劣一笑,嗓音像是四十度的天里打开了一瓶冰可乐的刺喇声一样让人上瘾,那是异常简短的三个字:“你猜啊。”
萧煦飏气的脸都要绿了,合着他刚刚说了那么多,他就甩这么几个字给他?
元泱笑出了鹅叫,被气的不是自己原来是件这么爽的事。
一分钟前,萧煦飏终于逮住了质问他的机会,死亡三连问劈头盖脸的就朝他砸去。
“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出事?”
“你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于是乎就有了刚刚那幕疑似虐文女主抓包渣男出轨现场的台词。
萧煦飏很气,但他不想跟这人纠缠。
他对岑炼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抵触。
他做的那些穷凶极恶的事,都还不是他抵触他的全部原因,真正的恶果是在很早以前就深深埋下的。
他现在的样子,其实与遥远记忆中的那张脸相差甚远,但这顽劣不堪的劣根竟是从未改变过分毫。
他在他身上吃过的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应对他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妄想和他硬碰硬,否则这祖宗有千种法子折腾你。
元泱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她知道若是此时把小阎王惹毛,他连个屁都不放就走了,他们这段路或许会异常艰辛。
马也没了,钱也没了,人也没了。
这样去羽城,估计得一路靠杂耍卖艺胸口碎大石才能到吧。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加入了这场只属于他的独角戏:“萧世子,我觉得此事与他没有关系,不然人家也不会专程来救我们,何况就算要杀我们,也不会选在自己的地盘上吧。”
萧煦飏满脸的一言难尽,不,你不懂,这些道理在别人身上都行的通,但这是个疯子,他还真就有可能,一边找人来杀你,一边又来救你。
小阎王像是能听到他心里所想似的,他挑了下眉,幽幽的看着他:“我不会杀你。”
语气很坚定。
萧煦飏错愕,他做了什么让这祖宗差别对待的事了吗?
但是很快,他坏笑的声音流了过来。
“因为你不配。”
萧煦飏:……
元泱:妈的,我也想不配啊!
生出嫉妒之心的元泱,阴阳怪气的对他说道:“恭喜啊,萧世子。”
萧煦飏被她恭喜的脸上铺满了问号,这种事也值得恭喜吗?
·
小阎王到最后也没有表明态度要不要与他们一起走,不过他没拒绝,元泱就当他是答应了。
接着他们面临着一个异常严肃的事情,没有交通工具。
哦,还是有的,小阎王的马被他来时拴在了远处。
既然只有一匹马,自然是女士优先。
个屁。
棕红色的马高大强健,四肢肌肉结实健硕,披着黑色鬃毛的长脖优雅的扬着,硬挣的马蹄在地上踏出清脆的响声。
骑在马上的人,黑衣黑发,肩宽窄腰,线条完美,遒劲挺拔,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惹人无尽遐想。
元泱看着那个随着马的走动而轻摆轻晃很是疏懒的身影,心里有点闷气。
倒不是她觉得女人就一定得被让着,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走路,很累。
他们估摸了一下,要是用走的,怕是要等明天才能到落脚的地方。
意思就是说,今天晚上,他们就要快快乐乐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携手喜迎各大爬虫类以及昆虫类的虫友们,与它们和睦相处,共创美好生活。
她一阵沮丧,江城王一定是被那破神棍给骗了,就这,也能被称为大吉吗?
先是差点小命难保,后又被劫财,现在还要露宿荒野,还能更倒霉点吗?
她越想越不高兴,瞅到前面的地上有一块鸡蛋大的石头,便把气全都撒在那上面,用力的一脚踢过去。
你妈。
这石头长在地上。
!!!
利锐的疼痛顿时从脚尖传来,一阵电流爬满了全身。
元泱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一个屁股墩就扎在地上,她拧着小脸,抱着脚,痛苦的感觉如滔天巨浪将她淹没,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骤然褪色。
因为她一点声音没发出来,冯昭和萧煦飏还走了两步才发现她跌倒在了后面,转而慌张失措的跑到她面前,问这问那,两张嘴噼里啪啦的说出了五张嘴的气势。
但她疼的真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蠢的要死。”
小阎王也反扯着缰绳倒了回来,他骑在马上,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听到他这么说,元泱委屈极了。
今天经历的所有倒霉事都在这一刻被瞬间放大。
元泱:不知道为什么,悲伤总是围绕着我。
眼睛里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委屈的泛起了泪花,不行,这可太丢她姥姥家的人了,她赶紧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掉下来。
于是岑炼就看到她扬着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泪珠在眼眶里滚了又滚,就是没落下。
嗯,眼珠子长的还可以,想挖下来看看。
“王姬,还能走得动吗?”萧煦飏关切的看着她,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若是王姬不介意,萧某可以背你。”
元泱转头看他,正要不拘小节的接受这份美意,但带着凉意的声音却在她头上响起。
“骑马,他背,你选。”
她飞了他一眼,哼,你在说什么屁话,这还用选吗?
当然是骑马呀。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