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教育你。”

薛妗笑了笑,想着他是半个英雄,就不跟他计较。

晚上,薛妗哄睡了孩子,便去敲了薛琰的门。

他不在房里,她又下楼去找了找,没找到人。

上上下下找了几圈,最后在薛微的房里找到他,他就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外面,就那么静静站着,也没有抽烟。

薛妗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嗯。”

“你和微微的房间,我只叫人打扫,房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动过。一年前什么样,今天就什么样。”她走到他的后侧站住。

薛琰点点头,“我看出来了。”

薛妗搓了搓手,轻轻吐出一口气,说:“这一年都在做什么?怎么头发剃那么短,我记得你以前可最讨厌这个发型。”

他不答,并且也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薛妗往前挪了一步,两人并肩,说:“叶澜盛告诉我,那件事你做的挺成功的,叛变的事儿,由凌随抗了。那些人都以为你死在乱枪底下。其实你跟叶澜盛最好是消失在公众视野里,往后都要低调生活。万一”

薛琰:“都过去了,就不必再说了。你说的这些,我比你清楚,所以不需要你来提醒。”

薛妗点点头,“可惜微微还没有消息,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就算有消息又怎么样?她也不想回来。”

薛妗闻言,眸色一亮,其实她一直觉得微微可能已经没了,每次问叶澜盛,他都讳莫如深,从来没有给过正面答案。她就怀疑,薛微可能真的不在了。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这一年你都不回来,是不是去找她了?”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他不由的皱了下眉头,余光斜了她一眼。

“哥,我很想你,也很想微微。”她眼眶泛红,“你能够平安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她的眼泪控制不住了,她也不想再控制,她捂住脸,小声的啜泣起来。

不过这是喜极而泣,她希望他们两个都好。

她的哭声时急时缓,全数落在薛琰的耳朵里,他没什么太大的感受,但能够感觉到她的难以压制的感情。他轻叹口气,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哭什么哭,我又没死。你现在哭的好像我死了一样,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活着回来,还是希望我死在外面?”

薛妗吸了吸鼻子,一拳打过去,说:“你这个人是真的有病。”

她打完以后,便一把抱住了他,眼泪鼻涕全部擦在他的身上,情绪上头,一下子有点克制不住。趴在他胸口又哭了好一会。

等她情绪稳定,薛琰才把她拉开,嫌恶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湿了一片,“给我拿点纸巾。”

薛妗吸吸鼻子,把整盒纸巾递给他。

他抽了几张,一边擦一边问:“你跟叶泽善的婚礼办了没有?”

“准备跟菁菁和叶澜盛一起,不准备大操大办,到时候去巴厘岛海边举行,只请亲朋。婚礼完成,就去度蜜月。”

“都安排好了?”

她点点头,“你以后不会再跟叶澜盛斗了吧?”

他将纸巾丢进垃圾桶,“不一定。”

薛妗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儿,她也管不了。

之后,她问了几句关于薛微的事儿,薛琰闭口不谈。薛妗也就不再追问,说了几句后就回房休息。

第二天,叶澜盛亲自过来了一趟。

薛琰暂时没回公司上班,照旧还是让薛明成管着,他就在家里无所事事,早上起来就开始喝酒了。

薛妗带着叶澜盛到茶室,薛琰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便睁开眼,余光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看,没动。

叶澜盛关了门,朝着他走过去,“好久不见。”

他又重新闭眼,说:“我也没想见你。”

叶澜盛坐下来,“功过相抵,我没有食言吧。”

薛琰哼了声,“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我来是想跟你道声谢,这次要是没有你,这事儿估计没那么容易并顺利的解决。为了补偿你的精神损失,我会给你一部分源叶的股份,就算你想要成为最大股东,成为源叶的掌权人,我也可以成全你。”

薛琰挑眉,冷笑道:“你可真大方。”

“我大哥和薛妗夫妻关系和睦,都已经结了姻亲,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分你我。再说,我本身对这些名利没那么感兴趣,你喜欢那就成全你。”

薛琰缓慢抬起头,一只手撑着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接手了,你就好跟季芜菁一块双宿双栖,轻轻松松过日子。你我心里都清楚,即便现在一切危机都解除,凌随死了,四面佛一档也全部落网。但禁品依然在泛滥,毒贩是打不完的,那就是一张网,撕碎一半,还有一半。我们看似自由,但其实永远都没法真正自由。”

“你想坐享其成,让我来当你的赚钱工具,未免也想的太美了一点。”

叶澜盛:“那你还真是误会我了,我没这么想。”

“别在我跟前假惺惺的。”

“你不要?”叶澜盛眼里含着浅笑,紧盯着他的眼睛,问:“真的不要了?”

薛琰讨厌极了他的这个态度,操起了桌上的酒瓶,朝着他狠狠砸了过去。

叶澜盛避的快,没有砸中。

他指着他的鼻子,说:“叶澜盛,你少在我跟前得意,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面对他的暴怒,叶澜盛半分不惧,“你现在连利益都不要了,那你想要什么?”

“妈的。”薛琰骂了句脏话,额头青筋暴起,“叶澜盛,你找打是不是?!”

叶澜盛笑了笑,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问:“还会继续找薛微么?”

薛琰是幸运的,警方一直定位他的位置,并在混战的时候,就专门安排了两个人紧跟着他。也亏得他够机灵,在他的引导下,成功抓获了四面佛,还有他的党羽。

他被救出后,就被梁钊一直秘密保护着,腿上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在医生精心治疗下,没什么后遗症。他养了三个月的伤,就去找薛微了。

那天跳崖,是真的跳。到了绝路,退无可退。

梁钊虽然安排了人一直在找,但他认为,薛微生还的可能性很几乎没有。

这话,他没有告诉薛琰。他算是立了大功,所以他想找,梁钊自然是全力帮忙。

他们在当地做了地毯式的搜索,既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尸体。

叶澜盛:“你回来,是想等她回家?”

薛琰神色微变,像是被戳中了心底深处的秘密,漆黑的眸紧盯着他,像是在威胁他不要乱说话。

叶澜盛收回视线,没再看他,只拿了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其实现在这样也好,她若是还活着,一定是找到了自己最理想的生活方式。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儿。薛琰,你禁锢了她这么多年,也应该放她自由。你若是有心,就在这里守着,指不定有一天,她就真的心甘情愿的回来了。”

薛琰不语,脸色阴沉。

叶澜盛没再继续往下说,拿了封请帖,放在桌上,说:“希望你能来。咱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去的恩怨就让他过去吧。日后便是一家人,祸福与共。”

他的态度认真又真诚。

到了今时今日,他们两家也确实不能再分什么你我,唯有团结共进,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澜盛没有再多言,喝完一杯茶,就离开了。

薛琰伸手拿了那张请帖,请帖的款式很简单,乳白色的,封面上印着两人名字的缩写,上面的图案结构,应该是专门设计过的,独一无二。

其他没什么特别的,他心里窝火,将请帖砸在地上,而后一脚踹在茶几上。这分明就是来炫耀的!

他这一脚,给了十分的力道,茶几被踢翻,杯具落了一地。

动静不薛妗闻声而来。

就见他怒气冲天,难以自控。

但他除了踹茶几,旁的什么都没做,慢慢的,他才停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薛妗。他咬着牙,片刻之后,又坐下来,双手抱住了头,似是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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