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史官腔炉火纯青,安舒完全没有理由阻拦众人,只得让到一边。

一行人从安舒跟前走过,当看到侍卫手中牵着一条皮包骨头的黄狗,安舒脚下发软几欲跌倒。

我命休矣!

她可能是史上最菜的穿书者。

文无法斗众儒,武不能战群雄,搞不了科技发家,论不来阴谋诡计,想混吃等死还没混好……

随众人进屋,安舒忙看向地板,秦训情急之下打翻粥碗,撒一地剧毒清粥,如果被狗吃了去,这狗肯定要死。

人类争斗,总是无辜动物遭殃。

然而,地上没有碗的碎片和粥,只有一大片水迹。

翠珠紧张的双手交握,她方才看安舒着急忙慌将有毒的粥丢出窗外,便哭也顾不上了,匆匆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番才跟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张长史巡视一圈,最后看着地上的水迹,又看看床铺上沾染的呕吐物。

安舒索性松开大氅,露出衣上秽物,“王爷身体不适,吐了一地,本妃未能幸免,诸位管事又突然造访,本妃担心有失体面,便遮了起来。”

许长史点头,“原来如此,劳烦周医正好生查诊,查清楚王爷为何呕吐。”

良医正周远书刚开始查诊,侍卫牵着的那条老狗不知多久没吃过东西,寻着地上的水迹一阵狂舔。

安舒还来不及阻挡,在长辉院搜查的侍卫就捧了个青瓷煲进门,跪地呈上,“卑职在屋后雪地上找到此物,尚有余热,请二位长史大人查看。”

许长史与张长史走过去,揭开盖子,青瓷煲中还有一些残余的粥,张长史看向安舒,“王妃,可否解释一下,为何王爷的屋后会有一煲温粥?”

安舒忙着把狗拽离那滩毒粥残留的水痕,秦训正欲上前,被安舒伸手拦住,狗绳交到他手中,“秦护卫,牵好了,别再让它吃到粥。”

“不瞒诸位管事,试毒的银针变黑了,这粥里可能有毒,本妃惊吓之余就将整煲粥都扔出了窗外,不过诸位请放心,王爷每顿膳食秦护卫都会试毒,所以王爷并没有吃下毒粥。”

安舒选择实话实说,因为她已经避无可避。

刘太监与张长史咄咄逼人,整个长辉院被侍卫守得密不透风,在正屋后面找到的粥里有毒是事实,哪怕她巧舌如簧也只会显得做贼心虚。

设计此事的人时机拿捏得很好,从她熬粥到三个管事带人来查,完全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反应处理的时间。

按照那人的原计划,应该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给镇北王喂了毒粥,那人算好时机带上侍卫和良医来查,待所有人齐聚正屋,镇北王恰好吃完,她给镇北王喂食的碗勺瓷煲来不及收走,人证物证俱在,甚至不需要审讯,当场就能将她扣押入罪。

那人计划很完美,但现在出了些许纰漏,镇北王没有喝下毒粥,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关键在于,她如何找到证据来证明这粥并非是她下的毒。

无论是谁设计陷害她,这人都极其聪明,懂得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四个月之前,她杀鸡儆猴,杖责不安分的刘太监,下了禁令,非长辉院差使不经通报不得进入长辉院,让所有管事不敢二话安分守己。

当时她确实是占了上风,树立威信得一隅清净,但如今这人一番操作下来,生生扭转局势,变成她亲手把自己的路给堵死。

因为如此一来,长辉院里尽是她的亲信,旁人不经通报根本无法进入长辉院,下毒的事一出,她便如何也洗不掉嫌疑。

刘太监掩嘴嗤笑一声,“王妃这个解释恐怕是有些牵强,奴家的猫啃了熬汤的猪骨头而死,厨房里的那个丫头说了,那骨头是王妃亲自熬粥所用,现下又在王爷窗外找到一煲毒粥,叫人如何相信王妃不知毒粥内情?”

秦训面色冷硬拦在安舒身前,“我相信王妃,王妃绝对不会毒害王爷,全靠王妃扑救及时,王爷才不至于中毒身亡。”

“秦护卫,凡事都要讲证据。”二管事张长史老神在在,“现有的证据对王妃十分不利,秦护卫你说你相信王妃,那你可得拿出证据证明王妃的清白,而不是张口就来。”

安舒眼色幽深看了一眼刘太监与张长史,“牵不牵强,某些人心中有数,贼喊捉贼欲加之罪。”

刘太监道:“王妃可是下过死令的,长辉院是王妃您的地盘,谁有那个本事越过王妃进入长辉院给王妃亲手熬的粥里面下毒呢?还能无人察觉,怕不是这长辉院有鬼作祟。”

大管事许长史抬手道:“莫逞口舌之利,先确保王爷的安全为上,周医正,王爷身体如何?可有中毒的迹象?”

周书远起身擦手,“王爷身子无大碍,并未中毒。”

“如此就好。”许长史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安舒几人,“王妃受惊了,不能仅凭表面所见便给人定罪,周医正,来看看这粥是否真的有毒。”

周医正查验过后,道:“确实有毒,银针变黑,是剧毒的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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